餘十九瞥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怨，她站起身，胤祐便跟着她起身，“我也有些日子沒陪你用膳了，今日膳房可做了燒排骨？你不是喜歡喫嗎？若是沒做，讓他們趕緊加火。”
走了幾步，這男人就往後面跟了幾步，餘十九回身，一拳捶到胤祐胸口，“咳咳咳…”胤祐躲避不及時，生生受了一下，卻還是賠着笑臉，攬着餘十九肩膀朝膳廳去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都餓了…”
還真叫胤祐說準了，今日膳房還真做了餘十九愛喫的燒排骨，不止如此，還燉了蓮藕肉丸湯，口味清淡適中，有些回甜，弘煦也愛喫。
胤祐舀了一碗湯給餘十九，看着她碗裏食物沒怎麼消，便順口問了句：“怎麼了？沒胃口？”
“唔，有點鹹了。”
“鹹了？”胤祐嚐了一口，認真說道：“不會啊，我覺得挺好的。”
“那你喝湯。”
胤祐指了指桌面上的湯，才瞧見沒有銀耳羹，餘十九好那一口，膳房也知道，不說每日，隔三差五總能在飯桌上瞧見。
他轉頭詢問身旁伺候的婢女們。
“今日膳房怎麼沒送銀耳羹過來？福晉總是離不得那玩意兒的。”
瑤瑟抿着脣，眼神悄摸的瞥了瞥餘十九。“這…”
“這什麼？爲何說話吞吞吐吐的？是膳房沒做，還是你們偷懶了沒去取？”
胤祐皺眉詰問，瑤瑟將頭埋的更低，“是膳房沒做…吧…”
採青在一旁立即找補：“主子爺別生氣，前幾日福晉才說偶爾換換口味，不拘於那一碗味道。”
“是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餘十九喝了一口蓮藕湯，唔，確實，這上輩子就喫膩的玩意兒，這輩子還是不喜歡喫。
只是瑤瑟的臉色實在有些不對勁，加之泯如也在一邊兒滿臉喪氣，渾似有人欠了她幾吊錢。
不過胤祐還是沒說什麼，陪着餘十九將這餐飯用完了。
弘曙緊着給弘煦夾菜送湯的，本沒留意桌上菜餚，聽胤祐這麼問，便想起似乎有幾日沒見着餘十九院子裏有銀耳羹送來了，遂也隨口說了句：“母親愛喫那玩意兒，就別怕膳房那幫子人累着，每日燉一壺來也不是多費勁兒的事兒。您不計較倒叫他們躲了懶，沒有這個道理。”
“大阿哥說的極是！”
泯如幾乎是瞬間接腔，餘十九擡眸瞪了她一眼，泯如又低着腦袋退了幾步。
這邊消停了，那邊也不安生。瑤瑟又低聲補了一句：“也不光是沒有銀耳羹，這幾日好了少些東西呢。”
“有這種事兒？”弘曙有些驚愕，筷子上夾的肉絲倒是穩穩的放進了弘煦的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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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煦不管那麼多，低頭往嘴裏送着美食。
餘十九放下碗筷，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角，“你們若是餓了便下去喫飯吧，不用在這兒伺候了。”
採青忙拉着泯如和瑤瑟，行了個禮匆忙告退了。
胤祐剛要開口，“十九…”
於是，餘十九給他夾了排骨壓到米飯上，看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
“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桌上點着燈，胤祐翻看着桌案上的工部水利摺子，臉色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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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兩人低頭不語，只顧着揪着自己衣角，頭也不敢擡。
等了片刻，胤祐擡眸掃了二人一眼，“說啊，方纔晚膳時要說什麼，被福晉攔了不敢說，現在福晉沒在這裏，還是不敢說？”
瑤瑟噗通一跪，一股腦的將這幾日院子裏少了東西的事兒七七八八的全說了。
末了還有些委屈的說道：“福晉寬厚，從來不計較這些，可是畢竟那是咱們七爺府的福晉，這麼受苛待，是不是有些不對呀？”
“你說爺苛待福晉？！”
胤祐眉頭緊蹙，茶點以爲自己耳朵聽岔了。
泯如立即爲瑤瑟找補着：“不是不是，爺您別生氣，瑤瑟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奴婢們都覺得福晉性子好，這府裏大小事兒都是有富察格格管着的，她又與福晉交好，採青姐姐三番五次警告奴婢們不許碎嘴，所以奴婢們才一直沒有說…”
胤祐似有思慮。
泯如趕緊又說：“奴婢們只是替福晉委屈，沒有旁的意思。”
“以前沒有嫡福晉，富察格格掌家沒個差錯，倒也就沒個好歹，如今福晉正位，掌家權卻還在富察格格那裏。換了別人，誰能樂意啊？也就看準了咱們福晉心軟。”
瑤瑟低語着，泯如忙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火上澆油了。
“你說什麼？”
可惜胤祐還是將瑤瑟的話一直不差的挺全了。
他將手上摺子一合，放到了旁邊，然後起身繞過桌案。
泯如瑟瑟發抖，忙求饒：“主子爺息怒，瑤瑟沒有冒犯的意思，她胡言亂語呢…”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瑤瑟擡頭，即使有些懼怕胤祐，卻還是咬緊牙關將心裏話說出來了。
“奴婢覺得，福晉之所以不計較，不去爭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是因爲自己沒有實權，空有您的寵愛和這嫡福晉的名頭，可日常還是要被其他院子的主子拿捏，可不就是因爲沒底氣嗎？她是福晉，您爲何不將這當家主母的權力還給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