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瑟星眸一睜,怒道:“放肆!別以爲你是軍營裏的人就能如此撒野!既然知道眼前這位是七福晉,怎敢如此大膽!”
餘十九擡手攔住瑤瑟,而是輕描淡寫的問道:“你家主子是誰,爲何要見我?”
“這…”布澤多抿了抿脣,實在覺得尷尬。
趙郎中立即會意過來,忙找了個說辭,匆忙告辭了。
他一個小小郎中,儘管很多病患都是達官貴人,可也不敢牽扯到其中去!
布澤多半晌蹦不出一個字兒來,讓他上場殺敵他不怵,即使人家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絕對不眨一下眼!
可眼下這算怎麼回事兒啊!
哪有請自己弟妹單獨敘話的!布澤多腹誹,可畢竟不敢忤逆胤禔的意思,囁嚅半晌,“我家主子他是…”
“是誰也不行!”
瑤瑟忙拉住餘十九,低聲說:“福晉,咱們快走了,看他們不像什麼好人…”
餘十九看天色,對布澤多說道:“今日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府了,既然你知道了我身份,若你主子有事要敘,等他傷好,七爺府掃榻以待,鄭重相迎。”
說完,餘十九轉身便走。
可才踏出一步,布澤多便在身後喊道:“七福晉!我家主子沒有惡意,不會耽誤您太多時辰,還請您行個方便!”
“若不然…”
“不然如何!”
餘十九頓時火起,一轉身,髮髻上珠釵搖晃,步搖輕輕晃在肩頭,拂出一陣微光。
布澤多嘆了口氣,一邊擡手,聲音也冷了下去:“不然,就只好得罪了。”
霎時間,布澤多身後涌出了七八個侍衛,個個拿刀持劍,凶神惡煞的瞪着餘十九二人。
瑤瑟嚇的一顫,下意識的便躲到了餘十九身後去。
“福晉…”
餘十九柳眉蹙起又舒展開,笑說:“看來,我今日若不應約,是走不出這醫館了。”
布澤多躬身,還是那句乾巴巴的。
“多有得罪,請七福晉見諒。”
餘十九將手上的藥瓶子塞給瑤瑟,瑤瑟都快掉眼淚了。
“福晉…”
“你拿着,到馬車上等我。”
而後,餘十九問道:“你主子要見的是我,和我這丫頭無關吧。”
布澤多打量了瑤瑟一眼,僵硬的點了點頭。
“福晉…奴婢要跟您一塊兒。”瑤瑟小心翼翼的拉扯着餘十九的袖子。
餘十九拍了拍她手背,“你去馬車上,放心,我很快就過來,不過你得記住…這裏的事兒,不許講。聽明白了嗎?”
“嗯。奴婢知道了。”
瑤瑟一步三回頭的,還是出了這院子。
布澤多鬆了口氣,臉色也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他側身讓路:“七福晉,請…”
房門被輕輕推開,隨之而來的還有夕陽的橘色茫光。
“七福晉過來了。”
布澤多看着餘十九踏進了屋,也想跟上,胤禔卻慢慢從牀上起了身,垂着頭,嗓音低沉的吩咐道:“你們都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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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澤多關上房門,揮手讓守門的侍衛都撤離了。
餘十九聽清這聲音,也認出他了。
微微提了一口氣,餘十九眼眸微斂,輕聲道:“大千歲這麼將我請過來,有何吩咐?”
“咳…咳咳…”
胤禔咳嗽了幾聲,只聽腳步緩慢而沉重,他慢慢從屏風後走出,露了一張臉,慘白虛弱的叫餘十九不敢相信!
“你…”餘十九一驚,低呼一聲:“你怎麼會傷成這樣?爲什麼不回你自己府上請太醫來診治,要在這僻靜醫館裏看診?”
兩年多不見了,胤禔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
彷彿褪去了以前那股冒失隨意,多了些穩重閒靜。着裝色彩也比往年淺淡了些,可見的貴氣了不少,可這種着裝變化不僅不讓人覺得色濃俗氣,反而爲餘十九添了幾分妍姿秀色。
似乎良久,胤禔才笑了一聲兒。
“雲鬢花顏金步搖,這身穿着打扮和你相配。”
他笑的有些苦澀,聲音也有些不對勁。
餘十九眸光輕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答話。
胤禔垂着頭,目光移到了別處,到底也只說了兩個字。
“好看…”
片刻沉默,餘十九低眉斂眼,撫弄着手腕上的玉鐲,說:“既然傷重,爲何不回府去?”
胤禔答:“不能讓別人瞧見我受傷嚴重。我在這裏養個兩天,無礙。”
“爲何不能?”餘十九不解,“你是爲朝廷出戰,受傷流血亦該受褒獎纔是。”
胤禔笑笑,將此話揭過不提。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能不能…先坐下。”
餘十九沒有動作,還是站在那處,“既然不能讓別人知道,爲何又要讓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