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懸樑

發佈時間: 2024-11-02 19: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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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二人間有過片刻的沉默,還是富察敏敏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她拉着餘十九的手,親暱如往昔。

 “你啊,這麼着急過來,原來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餘十九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富察敏敏佯裝嗔怪的瞪了餘十九一眼,又將人拉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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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望了餘十九好一會兒。

 雖然與兩年前相比,餘十九也算成熟穩重了不少,可臉上不愛藏事兒這一點在她富察敏敏面前倒還是一如既往。

 “呵。”富察敏敏莞爾一笑,伸手在餘十九額頭上點了點。這才慢慢說開了。“你既然去見了她,那想必也知道了她如今在這府上處境不大好。不過的確是沒人故意苛責她。這一點你得信我啊。”

 餘十九點頭。“這是自然,盈兒也說了,若是發現下人們待珊瑚院不好,你還要生氣的。”

 富察敏敏目光柔和,緩緩的垂首,手也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餘十九手背上拍着。

 “那個事兒一出,原本七爺是要將她趕走的,可是因爲她表哥的事兒,家裏…家裏也弄的一團糟,若出了這七爺府,只怕真是沒個活處了。我便求着七爺將她留着吧。”

 “反正大家相看厭煩,不看就是了。”

 “我對她自然也有氣,怎麼着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不過,你要說我給她下毒,有那個必要嗎?”

 “若想叫她死,她早就死了。”

 說着,富察敏敏又嘆了口氣,“好了,十九,別多想了。小璞她都魔怔了,拉不回來的。往後你也少去見她。”

 聞言,餘十九心裏委實有些難受。

 她無法忘記陳小璞的落井下石,背後插刀,可到底還是有些舊時情分在的,一口一句富察敏敏要毒死她,怎麼都叫餘十九心裏不舒坦…

 “行,我知道了。敏敏,我也就是隨口和你說說,你纔是別放在心上。”

 “好好好,我知道。”

 富察敏敏說着話便將人拉了起來,竟然是要將她趕出去了。

 “時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別讓七爺等急了。”

 “好。”餘十九乖乖點頭,這才老實離開了。

 就在她轉過身的一瞬間,卻沒看到富察敏敏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富察敏敏似渾身被抽了力氣一般,軟綿綿的半倒在了軟塌上。

 盈兒進屋放好茶水,便過來給她捶腿,一邊討巧道:“格格,您辛苦了。每日忙前忙後的,實在是勞累。”

 富察敏敏瞪了盈兒一眼,“都怪你,多嘴多舌的和她說了些什麼?怎麼叫她去了珊瑚院?”

 盈兒怔了半晌,撓着臉頰,疑惑道:“格格說的她…是誰啊?”

 富察敏敏語塞,忙找補着:“就是我那族妹!”

 “哦,您說她啊,奴婢沒說什麼啊,就說要去珊瑚院看看,她就說她也要去。哦,對了,好像她還去了星雲院呢。”

 “誒,格格,您這位妹妹膽子真大,都沒個正式的名分呢,就滿院子的見人了。您說她這是什麼意思呢?”

 “什麼意思也沒有!”

 富察敏敏擡手輕輕擰了盈兒一把,“不許嘴碎!仔細哪天你那張嘴害了你,我也保不住你!”

 這威脅恐嚇嚇的盈兒忙將嘴閉緊了,不住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遇水院內。

 餘十九在對着銅鏡解頭髮,胤祐沐浴後換了身純白色的絲質衾衫,他走過來,手搭在餘十九肩上,說:“前兩日老爺子賞了些絲布下來,料子不錯,明日讓人給你做幾套衾衣出來?”

 “行啊,七爺有心了。”餘十九笑笑,對着鏡子摘耳環。

 胤祐擡手,接過了她手上的活,小心輕慢的將第二顆耳墜取了下來,隨口問着:“剛纔在春生閣,你本來是要與我說什麼?珊瑚院的陳氏?”

 “我本來想去看看她,結果見她過的不好。她又對我充滿了敵意,也沒說出個什麼一二三四來,她一直記恨我,估計當年看到福晉給她的那本書之後,她就有點懷疑人生了吧。”

 餘十九自嘲一笑,“畢竟這麼怪異的事兒都能碰上,可真是太倒黴了。正常人肯定都怕妖啊,既然認定了我是妖,那她落井下石的舉動似乎也就能理解了。”

 “可你們曾經那麼要好。”

 胤祐對此,擇持反對意見,“你再看敏敏,她對你的態度就從未變過。”

 “是,敏敏真的很好。”

 餘十九取下右耳的耳墜,青碧透亮的珠子放在紅木桌上,發出短暫清脆的悅耳聲響。

 餘十九忽然一笑,回頭衝胤祐說道:“敏敏這麼好,又能幹得力,這兩年怎麼你也不爲她提提位份呢?”

 聞言,胤祐有些喫驚。

 可見餘十九沒有半點拈酸喫醋,陰陽怪氣的意思,這才解釋道:“她尚無生育,要晉位份,別說皇阿瑪和額孃的態度,就是宗人府與內務府那頭也不好說。

 “哦,這樣啊。”

 餘十九又拿起木梳開始梳頭髮,她梳了沒幾下,忽然敏銳的捕捉到一個關鍵點。她仰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胤祐。

 “七爺,你該不會和敏敏還…從未…”

 胤祐知道她要問什麼,不等她說完就應了。

 “是啊,我與她,從未同過房。”

 餘十九驚愕半晌,搖頭晃腦的揶揄道:“七爺可是柳下惠啊…”

 “你這人真是奇怪,你不在的日子裏,我不和別的女人親近,你倒還不高興了?非得我院中新人舊人一大堆,你才高興是不是?”

 胤祐捏住餘十九的臉,與她說起了笑。

 好吧,餘十九承認,其實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意外,和開心的。

 她喊了一聲疼,撥開了胤祐的手。

 “呀,疼…”

 胤祐鬆開她,揹着手,笑盈盈的望着餘十九。

 餘十九搓了搓臉頰,睨着胤祐,笑話說:“那我要是真死了,跑遠了,一輩子見不着我了,你還要爲了我一輩子不碰其他女人?”

 其實餘十九就是這麼一說,胤祐身份如此,朝代禮制如此,他是個皇阿哥,子嗣少了都得被責罵的,瞧着人不新鮮了,都不用自己開口,宮裏就會按部就班的將新人一撥一撥的送過來。

 要他爲自己守節?餘十九撇嘴一笑,腹誹說:也就說說笑吧!

 胤祐脣動了動,慢吞吞的說道:“你現在已經回來了,你這個假設無法成立,所以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餘十九噗嗤一笑,“七爺,你真的很會說話…”

 二人間的氣氛有了明顯的緩和,且有了飛快的回溫跡象。

 胤祐心裏高興,剛俯身將人抱住,準備討點甜頭。

 門外吳德卻急急忙忙的喊道:“七爺!七爺在這兒嗎!出事兒了!”

 胤祐起了火氣,轉身便去拉開了門,對着吳德大罵道:“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那倒不是…”吳德苦着臉,都要哭了,指着一邊方向,說:“珊瑚院那頭…陳格格她懸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