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這晚胤祐與七福晉究竟談了些什麼,只是有人看到七福晉從正廳出來後,便返回了星雲院,而後整個星雲院便像是與這七爺府間劃開了一條口子,衍生出巨大的裂縫,二者格格不入。
入了夜後,遇水院依舊燈火通明,屋內卻沒人,四周的燭臺都亮着,風掃進屋內,檐角風鈴作響,輕盈悅耳,有微光偷出了門縫,和不明朗的月光相照,掩在那人身上。
似乍寒薄霧,又似漫漫清暉。
餘十九朝手心呵了口氣,問道:“七哥在哪兒?”
“約莫有事兒要處理吧。”錦屏上前來,想勸餘十九回屋去,“格格,回屋吧,風大,多涼啊。”
她披散着長髮,罩着件月白色的厚絨披風,顯得膚色更白皙了些。
越是如此,越讓錦屏覺得她今日一定受了重傷,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消耗了好多好多。
錦屏心疼,握了握餘十九的手,便要將人帶回屋裏去。
餘十九卻紋絲不動,甚至淡淡的撫掉了錦屏的攙扶動作。
“今日之事,要怎麼處理,他與你說了嗎?”
餘十九目光清澈,卻比往日多了些沉着。
這和錦屏印象裏,那個總是乖張玩鬧不講規矩的餘十九,是有差異的。
這種差異感讓錦屏沒來由的心慌。
“格格,七爺知道您受了委屈,定會爲您做主的。您安心,好好將肚子裏小阿哥生下來纔是要緊的事兒。”
“這樣的話,你同我說過許多次了。”餘十九側目望向錦屏,她的目光比這夜色溫柔。
她主動握住錦屏的手,這風當真冷人,將錦屏的手背都吹裂了口,餘十九輕輕摩挲着她的傷口,輕笑着說:“待會兒進屋去上點藥吧。”
“是,謝格格關心。”
“對了,格格…”錦屏提了口氣,和餘十九說起了另一件事兒,“陳格格回珊瑚院了。主子爺下令讓她禁足。”
對此,餘十九到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的意思。
“敏敏呢?”
錦屏也愣了,她搖搖頭。
“奴婢還真未瞧見富察格格呢。興許,也回珊瑚院了?”
餘十九眼角輕動,泄出一絲冷意,好久才答道:“這會兒太晚了,七哥既然下了令讓陳小璞禁足,想必敏敏在裏頭也不好過,明日早些我同七哥說說,讓敏敏先搬到遇水院來吧。”
今天這事,那拉氏的糾結反覆,餘十九隻能說自己信她太早,看的她太好。而文宜的火上澆油,餘十九是習以爲常。
但是陳小璞的突然背刺,才讓餘十九驚痛。
原本以爲珊瑚院裏出來的四個姐妹,一個李佳綿瀅,已經足夠讓人印象深刻了,那種姐妹間曾經的深情厚誼,餘十九相信是真的。
可當爲了一個男人反目時,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能變成攻擊人的利器,一言一行都是在計算着如何推着餘十九去下地獄的籌謀…
以前的餘十九不通人情,來了這七爺府,她才知曉世間有數種情愛,這人的一生啊,難怪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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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種種,一個李佳綿瀅,應該已經夠了啊…
“……哈。”餘十九長長的嘆了口氣,喃喃道:“一個就夠了啊。怎麼連她也生出了要害我的心思?”
“我們之前一直很好的啊。”
餘十九看着錦屏,眼圈紅紅的,委屈之情溢於言表。
“她說她不喜歡胤祐,絕不會爲了胤祐和我相背而行,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可今日,卻是她攛掇着側福晉請來了榮和,辦了這莫名其妙的法事,甚至還舉着火把要將我燒死。”
餘十九終於沒忍住,哭出聲來。
“錦屏,你說這是爲什麼啊?我從來沒有害過人,可是爲什麼個個都想害我,恨不得我去死呢?莫非,這也是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