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什麼故事？”
胤祐擱下筆，繞過桌案朝餘十九走來，瞟了一眼那墨藍色的書頁封皮。“誌異奇書？”
“嗯。”
餘十九應了一聲，目光也又回到了書上。
那小狐狸與她的丈夫分崩離析，恩愛不再，她整個人也變的癲狂，決絕。在她一次外出時，尚在襁褓的孩子被丈夫失手摔死，縱使她非人類，有些本領，卻也無法起死回生。
她徹底魔怔，一把火將丈夫全家燒了個乾乾淨淨。
帶着她的孩子從此消失不見。
故事的最後，很多年以後，毗空山裏又走出一隻小狐狸，她的長輩對她說：“世間沒有永遠的愛，唯有好好保全自己，纔是最重要的。智者不入愛河，一腳踏入，滿盤皆輸。”
餘十九唏噓不已，書也被胤祐抽走了。
只簡單的瞟了幾眼，胤祐便將整個故事脈絡瞭解了個大概。
餘十九神情有些悲切。
不知是不是由己度人的想到了自己。
分明不肯去山的長輩也提醒過她類似的話：男女間的情愛是虛無，有違道法。
“這個張久衛，讓他找些話本子，盡找些什麼狗屁東西。”
胤祐突然低低的罵了一聲。
餘十九有些怔然，她擡眸，一雙眼清澈斂盡微光，盈盈的望向胤祐。
胤祐就站在她面前，二人倒影被柔軟燭火映照在牆面，情意似綿綿微光，冗長，透徹。
“七哥，其實…”
“唔……”
餘十九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胤祐卻突然俯身，捕住了她的脣。
餘十九詫異，連瞳孔都不可抑制的緊縮了下，胤祐的吻很輕，卻又有些異樣的熾烈。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幾乎是一瞬間就溼了眼眸。
胤祐擡手，輕輕撫摸着餘十九的臉頰，用拇指在她脣上回溫着二人方纔那道吻….七
男人似乎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才說：“你不是那個小狐狸，我也不是那個書生。”
餘十九看着他。
胤祐笑笑，“我們永遠不會變成那樣，我發誓。”
“…好。”餘十九聲音低的快要聽不清。
…………
同是深夜裏，陳小璞震驚的將手中的書脫了手，啪的一聲倒在了桌上，差點將燭臺都碰到了。
“小璞，怎麼了？”
背對着她在整理衣服被褥的富察敏敏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陳小璞一眼。
陳小璞表情有些怪異，卻還是強笑着：“沒，沒事兒。啊…你別忙活了，快早些睡吧，現在已經很遲了。”
原本是天寒了，每個院子的炭火是有限發放的，爲了節約，富察敏敏也爲了能多陪陪陳小璞，便搬到了她的屋子裏，姐妹二人同住一塊兒。
富察敏敏沒有生疑，弄好了牀褥又去弄屋中間的炭火爐子，他撥弄着火星，隨口問了句：“對了，我看你昨日拿了個包袱回來，那是些什麼東西啊，弄的神神祕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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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是我家裏人怕我冷着，凍着，送來的一些散碎銀兩。”陳小璞訕笑。“沒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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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富察敏敏打了個呵欠，“那我睡了，你也早些歇着，可別等明天兩個眼睛又黑又烏的。”
“嗯，知道了。”陳小璞笑的粲然。
等富察敏敏躺下後，陳小璞才漸漸挪開手，漏出了那被遮擋住的話本子。
是一本有些陳舊，字跡都有些奇怪模糊的薄頁本子。
“百毒不侵，唯怕瓊漿烈火。其名白玉金錢…”
陳小璞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着：“難怪呢，難怪…竟然是這樣…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古怪妖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