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
二十分鐘,硯時柒洗漱完畢,穿着白色絨面的睡袍走出來,柔順的秀髮還用浴巾裹着。
她臉蛋被水汽蒸得紅潤嬌嫩,踏出浴室,就見到男人坐在窗口的位置抽菸。
房間裏的燈光不亮,是融了江南情調的麥黃色。
她趿着拖鞋走到他身畔,探着指尖戳了戳他的肩頭,“四哥,要不要去洗漱?”
“不急,明早幾點拍戲?”男人將菸頭滅在菸灰缸裏,拉着她的手腕就將她拽到膝前,拇指輕撫着她皓白的肌膚,眸色很溫柔。
硯時柒頭頂的浴巾有些沉,她擡手整理着,說道:“七點,在一戶民宿客棧裏,離這邊很近。”
男人頷首,見她一直襬弄頭頂的浴巾,薄脣淺勾,“把頭髮吹乾,早些休息。”
“你呢?”硯時柒拽下浴巾時,反問了一句。
他瞬時起身,站在她面前,攏着她的髮絲在她脣上印下一吻,“陪你。”
後來,硯時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大致是男人給她吹頭髮的時刻太溫馨,也或許是暖融的風讓她睏倦,當頭發被吹乾時,她已經哈欠連連。
她隱約察覺到,自己是被男人抱回臥室的,躺在軟軟的牀鋪上,半睡半醒間,她聽到耳邊有人溫柔地說:“乖,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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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九點半,水鄉東側的深巷民宿。
這間民宿的位置很偏僻,不臨街不臨水,在一條路燈昏黃的深巷盡頭。
民宿門口,有一人駐足眺望着。
不多時,一陣穩健有力的腳步聲自深巷中傳來,穆沂凝眸觀望,融了昏光的夜幕之處,男人的身影徐步而來。
深夜的水鄉溫度愈發低涼,染着潮霧的空氣裏,他身上披着長及膝側的薄呢風衣,衣襬隨着他的步伐在腿邊撩蕩着。
穆沂迎了上去,站定在他面前,頷首:“四少。”
“人在哪裏?”男人的瞳眸暗邃如淵,像沉潭裏浸了墨,閃着凜凜的幽光。
穆沂衝着身後的民宿看了一眼,“在裏面,剛剛什麼都說了!”
男人沒言語,在穆沂的帶領下,闊步踏進了民宿的門檻。
房間裏,佈局很簡單,一張標準雙人牀,右側是洗手間,窗前的電視櫃上擺着老式厚重的電視機。
隨着門扉洞開,吹開了淡淡的血腥味。
此刻,地中央的木椅上,之前偷拍的瘦小男人正襟危坐,雙手平攤在膝上,算不上鼻青臉腫,但嘴角和鼻下,還帶着傷和血跡。
穆沂沒動手,另一位保鏢兄弟打的。
沒有很用力,也就兩個拳頭,就把對方打的嗷嗷叫,什麼都招了。
秦柏聿站在入門處,掀開眼簾疏冷地瞥了一眼,問向穆沂:“他呢?”
“已經通知了,這會應該在……”
“咚咚咚——”
隨着穆沂回答之際,民宿外的木門也被人砸響。
穆沂和男人對視一瞬,遂上前將大門拉開,房間裏的光束瞬間傾灑在門外的地面上,而光暈裏還站在一個身穿皮衣和黑色牛仔褲以及短靴的男人。
是冷奕閻!
他還在立在門口,門開時一手捏着左耳的耳釘,挑眉往裏面看了一眼。
目光和男人相撞,似乎沒料到秦柏聿會在這裏,他的表情登時一凜。
“秦四哥……”
之前,穆沂的那條三個字的消息,寫得正是:冷奕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