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的一干人瑟瑟發抖,有些膽子小的甚至要昏厥過去了。
胤佑手肘撐在扶手上,修長的手指在額前摁了摁,閉着眼沒開口。
屋內的燈火忽明忽暗的,許是氣氛過分僵持,讓人生寒。
滿屋子的人大氣兒不敢喘一下,唯恐觸了七爺的黴頭。
“爺,這幾日,凡是接觸過餘妹妹的人,都在這屋子裏了。”
七福晉行了個禮,指着地上那些人認道:“膳房的掌勺,傳膳的小廝,盥洗房的翠兒,還有餘妹妹身邊伺候的錦屏,我撥過去的新梅,都在這裏了。”
“嗯。”
胤佑呼出一口氣,慢慢坐正了身姿,視線緩緩的落在這些人身上。
甫一接觸到胤佑那道冰冷的審視目光,膳房的兩名小廝首先便繃不住了,跪地匍匐道:“七爺明鑑!自從得知餘格格有孕來,奴才們每日都是規規矩矩的,除了日常飲食,藥膳,食補均是按照大夫的方子做的,精細的很,絕不敢怠慢!”
另一個也忙不迭的叩頭接聲道:“是啊,七爺您明鑑啊!這餘格格有孕是多大的喜事兒啊!咱們哪裏敢亂來啊!此事定是與我們膳房沒關係的!”
以頭搶地聲驀地讓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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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佑沉聲斥了一句:“行了,一個個的跟爺這哭喪!”
他雙眸微微凌冽,擡手指着錦屏,“你離餘格格最近,你說,將這幾日你們院子裏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明白。”
“是。”
錦屏叩了個頭,然後徐徐說開了。
“格格現在每日要喫四餐,除卻膳房送來的,便是側福晉給的那道方子。爲着肚子裏的小主子,格格連零嘴兒都忌了沒再吃了。除此之外,院裏並沒什麼不同啊。”
說着說着,錦屏也犯迷糊了。
要說她日常跟着餘十九轉,有心人要下毒那也得有機會啊。
正好這時,府醫那頭又過來了,說今日餘十九的飲食,餐具,全無異常。
聞言,膳房和傳膳的小廝都大鬆了一口氣,長氣吁吁的癱軟到了地上。
“這就奇怪了。”
七福晉細眉微擡,以一種探究卻不可否決的表情看着胤佑,說:“既然膳食沒問題,那側福晉給的藥方子呢?”
聞言,那拉氏大驚,嘴角抽搐着指着七福晉,“你血口噴人!”
“爲證清白,查查也好。誰都知道如今府裏兩位阿哥都是側福晉生的,若十九這一胎是個阿哥,那…”
李佳綿瀅輕聲說話,卻字字珠璣,瞥眼看着那拉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胤佑眉頭一蹙,開了口。
“查。”
“等等!”
突然從門外傳來餘十九的聲音。
門一打開,那人罩着件粉色披風便進來了。
“給爺請安。”
胤佑忙起身迎了過去,“你過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好好歇着嗎?”
餘十九一笑,卻轉身環視着屋內衆人。
開口說:“這不是知道爲了我這裏的事兒,大晚上的姐姐們都還不得歇息,我心裏愧疚,想着總得今晚就將此事兒了了的好。”
七福晉擡手輕撫法鬢,表情未改分毫。
而那拉氏則是隱隱有些激動的望着她,脣張了又張,到底沒能說出一個字兒來。
富察敏敏與陳小璞自不用說,皆是焦急而關懷的神色看着餘十九。
此時胤佑揮了揮手,錦屏點頭便返回去將那拉氏給的藥方子與殘留的藥渣拿了回來。
府醫當面檢驗,多一會兒才稟報道:“七爺,這方子沒問題,就是些孕婦所用的尋常坐胎藥,固本培元,有些療效。”
那拉氏長舒一口氣。
“哦。”餘十九點點頭,卻忽而從袖中拿出一物,遞給了府醫。
“那勞煩您看看這個,若是這上面沾了什麼髒東西,與這藥方子混合之後呢?”
胤佑眼神一凜。
他伸手奪了過來,衝着李佳綿瀅吼道:“這是你給十九的!上頭沾了什麼齷齪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