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選擇

發佈時間: 2024-11-02 18: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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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扯上了三個人。

 無論安桐和聞晚是否交好,容晏此言一出,無疑給她們的關係潑了盆冷水,也間接給容慎添了堵。

 安桐大概明白,爲何容嫺和容晏不對盤了。

 他的確不是作奸犯科之輩,可惜嘴太欠,說話也不分場合不留情面。

 安桐不相信一個身家背景優越的男人會不知輕重的挑撥離間,尤其他還是容慎的堂哥。

 唯一說得通的,就是他故意爲之。

 安桐凝眉看向笑裏藏刀的容晏,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不管容慎怎麼回答,他一定還會繼續嘴欠。

 於是,在外人面前素來寡言不愛出風頭的安桐,輕笑一聲,主動開口說:“我聽着倒不像是替誰抱不平,反而……”

 安桐故意停頓了一瞬,容晏聞聲地挑了挑眉。

 他睨着安桐那張雖漂亮卻稚嫩不夠風情的臉龐,心下好笑,“弟妹,說話吞吞吐吐的,後半句你是打算讓我自行想象?”

 安桐喝了口茶,微笑補充,“九哥是在告訴您,不要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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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晏被諷了一句,不但不生氣,更加興味十足地瞧着安桐。

 他還以爲她是沒什麼存在感的木頭美人,沒想到也有牙尖嘴利的時候。

 “弟妹,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

 話音未落,安桐淡淡地問:“那還喫飯嗎?”

 言外意,你要是不愛聽我說話,這頓飯就別吃了。

 容晏:“……”

 安桐幾句話把場面給控制住了,見容晏繃着臉不再出聲,她收回視線,對上身畔男人寵溺溫柔的目光,揚起嘴角淺淺一笑,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他真煩人。”

 容慎掐了下她的臉頰,渾厚的嗓音從脣中飄出,“確實煩人,以後不見了。”

 容晏:“……”

 他磨了磨後槽牙,隨即冷瞥着身邊小口喝茶的聞晚,沉着臉說道:“我說親愛的未婚妻,你是不是應該學學怎麼維護自己的未婚夫。”

 聞晚回望着他,刻意訓練過的得體笑容卻沒什麼真切的笑意,“明明是你在無事生非,你讓我怎麼維護你?”

 容晏:“……”

 這頓飯,算是容六爺有史以來喫過的最堵心的一頓午餐。

 上菜之後他看着佔了一半數量的甜食,而且沒有一道是他愛喫的菜,臉色陰鬱的彷彿風雨欲來。

 但到底還是沒有發作,只在心裏暗忖,安桐這姑娘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點了一堆甜品,什麼玩意。

 偏偏他的好弟弟還是那一副亙古不變的從容臉,偶爾給安桐夾菜挑魚刺,跟個老父親似的。

 直到用餐快結束,聞晚端起甜品陸續放到了安桐的面前,“這幾個都是我覺得好喫的甜點,你試試看。”

 容晏陰測測地盯着身邊的女人,鬧半天,除了桂花蜜,其他的四五份甜品都是聞晚點的?

 她故意來拆臺的是吧?

 ……

 飯後十分鐘,容慎和容晏兩兄弟有意單聊,至於聊天內容,無從得知。

 安桐和聞晚則藉機走出了包廂。

 兩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爾後彼此對望,相視一笑。

 年後的湛州溫度漸漸回暖,大廈二樓的露臺花園培育了不少蒼翠的綠植,添了幾分春意的盎然。

 聞晚走在安桐的身側,斟酌了幾秒,如實道:“容晏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那個人唯恐天下不亂,又自以爲是……”

 “他確實不怎麼樣。”安桐話鋒一轉,噙着疑惑的視線扭頭問道,“你爲什麼要和他訂婚?”

 聞晚走在露臺的草坪上,腳步頓了頓,惆悵地看着遠方,“我沒得選啊。”

 安桐抿脣,等着她的下文。

 繞過草坪,露臺欄杆旁邊有一張棕色長椅。

 聞晚示意安桐過去坐會,爾後就慢慢打開了話匣子,“訂婚是家裏決定的,我做不了主。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安排。”

 安桐瞭然,她雙手撐在腿側,聲音輕緩地問:“如果你不聽從安排,會怎樣?”

 “會……”聞晚摸了摸身上昂貴的小香風外套,“一無所有吧。”

 安桐聽到這些,並未表現出任何驚訝或不可置信的神態。

 她或多或少對豪門家族的事情有所耳聞。

 豪門聯姻,基本都是利益爲上。

 聞晚出身富貴,享受着最好的資源和交際圈,在香江廣爲人知,註定身不由己。

 但瞭解歸瞭解,安桐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就看你怎麼選擇了,無非就是取捨。”

 聞晚目光顫了顫,幽幽側目,“你覺得……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我們都有選擇權。”安桐不假思索地點頭,“你聽從家裏安排,這不也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和選擇。至於另一種,就是與之相反唄。”

 大概是她的語氣太乾脆利落,聞晚恍惚間沉默了很久很久。

 顯然,她從沒想過這種可能。

 這些年,她一直在學習如何當好香江第一名媛,所有人都標榜她是名門千金的榜樣。

 卻只有安桐,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人生可以有其他選擇。

 稍頃,就在安桐以爲聞晚不會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女人飄忽的語調攜風傳來,“可是,不當名媛,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而且……家裏也不會同意我擅作決定。”

 安桐偏頭和她對視,忖了忖,委婉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就沒必要耿耿於懷了。要是真的接受不了,爲什麼不反抗爭取一下?”

 “你說的對,問題還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聞晚坦然地接下了這句話。

 表面上淡然如初,但內心深處卻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安桐性子直,說話心直口快,不善長虛與委蛇,往往這樣的人,分析事情最是一針見血。

 確實。

 路都是自己走的,選擇也都是自己做的。

 聞晚既舍不下優越的身份,又苦惱於家族的聯姻安排,這本就是個僞命題,註定沒有兩全法。

 安桐打量着眼神凌亂的聞晚,含蓄又謹慎地寬慰了一句:“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往心裏去。容晏也不是沒有優點,至少他……嗯……長得好看,只要不說話,看着還是挺養眼的……”

 話落的剎那,沉穩的腳步聲恰好停在了長椅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