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七哥,你真的太帥了

發佈時間: 2024-11-02 18: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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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十九咦了一聲,湊近了胤佑,低聲詢問道:“你什麼時候還請了那廣州知府過來?”

 胤佑回視着她,笑的溫和,“我一直都與你在一塊兒,也沒那個時間去請。”

 難道是?

 “哦…”餘十九反應過來,笑道:“是直郡王!”

 那通川縣令慘白着一張臉,一臉的汗水直往下淌,他臉盤子本就大,被那汗水沖刷,活像個發面饅頭。

 而再看那馮三,之前的趾高氣昂收了回去,轉而換了一副謙卑恭謹的態度,跪在胤佑腳邊,叩頭道:“是奴才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七爺與夫人!”

 “不如…”馮三眼珠子一轉,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又挪了幾下膝蓋靠近了胤佑,腆着臉說道:“不如奴才將這些銀子還給您,您大人有大量,就…”

 “啊不不不!雙倍!奴才還您雙倍!”

 馮三雙眸發光,餘十九在一邊看着,覺得像是看到了一隻碩大的綠蒼蠅,圍着胤佑嗡嗡嗡的直轉悠。

 “雙倍…”胤佑喃喃兩聲,表情變得有些探究,似乎在認真思考馮三話裏的可行性。

 “恩!哦,若七爺不滿,奴才還您三倍如何!”

 餘十九倒吸了一口氣,那不得十好幾萬兩了?

 她好心動啊!

 她下意識的去看胤佑的臉色,只見胤佑表情依舊淡淡的,只是笑容裏多了兩分算計,溫聲詢問道:“這兩倍三倍的,你拿的出來嗎?”

 “拿的出來!奴才既然敢說這話,那畢竟是拿的出來的!”馮三突然衡着手指着財生,高聲說:“您若不信,問問財生!他是最清楚的!”

 “財生,是不是!你快跟七爺說啊!”

 對着財生,馮三的臉色就又變了一個彎,絲毫不如在胤佑眼前恭敬。

 於是,胤佑將視線調回到了財生臉上,輕聲問道:“堂舅,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堂舅?”

 馮三臉色一喜,拉着胤佑的褲腿拽了拽,突然喜上眉梢:“既然都是親戚,七爺又何必趕盡殺絕呢,是吧?何必非要請知府大人過堂一敘呢?”

 而胤佑不再理會馮三了,而是直直的盯着財生。

 財生臉色幾變,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馮…馮大爺自然是拿的出那銀子來的。他是…馮大人的親侄子。”

 廣州知府馮剛應的親侄子。

 胤佑微微一笑,“哦,原來如此。”

 可餘十九瞧這男人一臉淡定,像是早就摸清楚了這幾人的關係一般。

 整個大堂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外頭分明是火紅的大太陽,可這裏頭的人個個都覺着像被丟進了千年不化的寒冰池子裏,冷的人發慌,凍的人刺骨!

 當胤禔親自把廣州知府請過來時,來人也同是顫顫。

 胤佑坐在高堂上,正在把玩那塊驚堂木,聽見胤禔大吼一聲,“爾等幹了什麼偷雞摸狗的齷齪事!不妨與七爺一道講個清楚明白!”

 咚的一聲,胤禔直接鬆了手,把那位瘦的跟雞崽兒似的知府大人扔到了地上。

 胤佑緩緩擡頭,笑道:“喲,有些年沒見了,馮大人近來可好啊?”

 馮剛應乾笑兩聲,跪直了身子打了個禮,口中喊着:“參見七貝勒,貝勒爺金安。”

 “安,馮大人也安。”胤佑應了一聲,話音裏還帶着淺顯的笑意。他卻又隨手從袖中抽出了一個精巧的書卷,扔了過去。

 啪的一聲,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馮剛應的頭上。

 馮剛應慌不迭的撿起一看,頓時頭皮都麻了!

 “這個是我那侍衛在財生老爺家裏搬水時,不小心搬到的。上頭記載着您給他送水送糧的往來記錄,原本也沒以爲這是個多嚴重的東西,可那後頭怎麼還有銀兩計數呢?”

 胤佑一邊說話,一邊走了下來。

 聲調也冷了不少。“一桶水,十兩銀子,馮大人,您這生意做的好大啊!”

 一語驚魂!

 餘十九都懵了,還以爲財生家裏的水是這通川這些當官兒的送他的,沒想到,竟然是賣給他的,還收的那麼貴?

 財生也是一臉卡白,他平日裏都是將那書卷藏地皮底下,怎麼被那憨莽侍衛搬一會兒水的功夫,就給翻到了?

 而胤佑這麼多天了,壓根不提這事兒,不動聲色的與自己唱戲!

 更不用說財生,此時屋內的人,馮三,程茂文,馮剛應都心頭有了數,七爺繞一個大圈子下來,這會兒要收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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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想明白了,馮剛應反而臉色好了不少,手也不抖了,臉也不發白了,反而自顧自的起了身,神清氣爽的抖落着袖子,說道:“七爺原來是想問這個,您也知道您這位堂舅是做什麼營生的,那些賭場害人不少,賺的又多,程大人這麼做,也不過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收了他高價銀子,轉而拿這銀子來造福通川的百姓,有什麼問題嗎?”

 收受賄賂,竟叫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餘十九張嘴便要罵。

 胤禔先她一步,吼道:“是個什麼齷齪勾當,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敢在本王與七爺面前唱暗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

 胤佑也接聲道:“財生賭場設詐,做局宰客,又在你們幫襯下,他壟斷了通川,惠州,平金三處的賭場生意,做個回報,又逢大旱。你們以運水爲名,沆瀣一氣,貪靡賄賂,爺哪句話冤枉你們了!”

 “你…你!”

 財生萬沒料到胤佑是鐵了心要拿他開刀,一點情誼都不顧,此刻他也管不了其他了,跳着腳吼道:“做人可要講良心!你額娘知道你這麼對我嗎!”

 “良心?”胤佑冷笑,反問他:“你摸摸你自個兒,還有那玩意兒嗎?”

 對比財生的暴跳如雷,馮剛應則要淡定許多。

 他摸了摸下頜,老神在在的問了一句:“七爺下來賑災,聽聞收效顯着。倒還有時間算咱們這些芝麻官的來往,不知皇上知曉了,是要給您多大的賞賜褒獎?”

 “你不必拿話壓爺,連州縣令三月前就曾上書,水有異響,恐要乾旱,可摺子卻過了幾個月才進了京去。”

 胤佑眸光漸狠,盯着那馮剛應,像要將他一層皮剮下來似的狠厲!

 胤禔怒從中來,“本王已派人去請了你那師爺問話了,你所管轄的糧倉銀倉,鮮有粒米!你給不出賑災所需,又不敢讓上頭知道,才這麼拖着壓着的,直到旱災完全爆發,百姓沒了生計!你纔不得已上奏!”

 “你簡直,其心可誅!”

 胤禔說到氣頭上,擡腳便踹,直直將馮剛應踹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冤枉,冤枉,奴才是冤枉的…”

 程茂文躥過來,跪地又拜,可話沒說出口,胤禔走過去,一巴掌便將人扇在了地上。指着他面門斥道:“你別嚎喪!還沒輪到你,你倒自個兒知曉跳出來領死!馮剛應偷盜國庫,讓他這位好侄子將百姓救命的錢銀拿來做生意,給你拿去入注財生的賭場,又贏錢,又喫迴響。你們這是要將所有錢找乾淨啊!”

 好傢伙!不止收受賄賂,還參賭做局啊!

 那一巴掌拍的重,迴響聲現在都還在餘十九耳邊作響。

 她看看胤禔,又看看胤佑,心裏是熱血翻騰。

 她不由的心裏發出了一個感慨: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好帥啊!

 “呵,直郡王與七爺口口聲聲說我們是貪官,這大清天下,大官小官無數,你們抓的完嗎!衝動行事說大話,也不怕哪日被閃了舌頭!”

 馮剛應漲紅一張臉,眼眶欲落,隱隱的威脅着胤佑。“奴才勸您一句,將奴才就地正法的好!不然查下去,只怕您會傷人傷己!”

 聞言,胤佑看他一眼,馮剛應以爲他被自己說動,還朝着胤佑冷哼了一聲。

 可下一秒。

 ‘啪’——

 臉上便捱了一耳光,胤佑收回手,沉聲道:“貪官污吏如過江之鯽,可河流洶涌暗詭,魚死網破又如何?你說得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橋上有馬,馬上還有人!貪官的確殺不絕,可爺偏要見一個抓一個,見一對抓一雙!絕不任爾等蟲害爲禍百姓,蠶食大清江山!”

 胤禔雙手一背,側首吩咐道:“來人!將知府馮剛應,縣令程茂文,馮三,財生,押解,回京受審!”

 “是!”

 腳步整齊劃一,跨進來的人都是直郡王的直屬侍衛,個個驍勇善戰,只聽直郡王調遣。

 隨在那幾位嘴裏罵什麼,吼什麼,他們通通不管,捲了東西塞了嘴,便把他們捻了出去!

 財生在經過胤佑時,因爲說不出話,只用手指指着胤佑,跳着腳要過來撲打他。

 都已經出了門去了,還不忘拼命掙扎着回頭來瞪胤佑幾眼。

 待他被抓着走遠,胤佑才緩緩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胤佑垂下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可手卻被覆上一抹溫涼,餘十九輕輕握住胤佑的手,低笑道:“七哥,你真的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