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胤禔被小老頭兒說的有些緊張…
又見何太醫倒了些粉末在那竹罐周圍,瞧不見裏頭動靜,下一秒!
“啊!”
餘十九痛叫一聲,下意識的便要掙扎踢開腳上礙事的東西!
“別動!”胤禔低吼着,手便按在了餘十九的膝蓋上。餘十九活生生的被痛醒了,像什麼東西要從自己身體裏鑽出去,痛的她想罵娘!
餘十九撐着要起身,冷汗直流,啞聲罵道:“什麼…什麼東西!”
胤禔擡頭側目,見她清醒了,尚來不及高興,只顧着提醒道:“水蛭,你別動,將它弄出來就好了。”
“水蛭?”餘十九嗓音啞然,臉色也很難看。
何太醫那罐子又移了幾下,好一會兒纔將其鬆開。
他搖搖頭,向胤禔行了個禮,道:“出來了大半,這畜生應該是喝多了血,體肥了不少,餘格格您可得忍住啊!”
何太醫換了個位置,餘十九纔看清腿上的傷,一個明顯的血洞,滲出半截肥碩的水蛭身體,滑不溜秋黑漆漆的,叫人噁心!
胤禔見她臉色不好,本以爲下一秒又得嚇昏過去,想了想,便說道:“十九,你若是怕痛,本王叫人給你拾根棍子來?或者擰塊帕子來?”
咬什麼棍子?她餘十九又不是狗。
餘十九痛是痛,可現在既然醒了,腦子也清醒了許多,她搖搖頭,說了句不必。
何太醫便道:“既如此,我就繼續了…”
相同的手法,不同的是,藥粉越來越多,那水蛭也蹦躂的越來越歡,它像是不樂意被拽出來,拼命的吸附着血肉,將餘十九的小腿攪的天翻地覆!
“啊啊啊!你這…”餘十九痛的咂舌,這才知道爲何胤禔說要去給他找根木棍兒!
她想也沒想,只告訴自己不能動,萬一動了那畜生又縮回去了豈不是又要痛一遭?
於是,她順手抓起眼前最近的東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啊!”
痛叫的人變成了胤禔。
他神色猙獰,不可置信的回頭望着餘十九,惱怒道:“餘十九你是狗嗎!”
那水蛭動的越歡,出來的越費力,活生生的將那傷口撕扯的越大,餘十九也就痛的越厲害。
胤禔發誓自己在戰場上都沒受過這麼倒黴的傷。
他在心裏默默發誓,要是餘十九把他手咬廢了,他一定要…滅掉大清朝所有的水蛭。
害人不淺!畜生玩意兒害人不淺!
“哎!”何太醫鬆開罐子,嘆了一口長氣。此時那水蛭只出來了一半,像學精了似得,這藥粉竟沒作用了。
“餘格格,您忍着,得給您用點醋和鹽了。”
傷口灑鹽水,那得疼成什麼樣啊!
出於爲自己手的考慮,胤禔忙問道:“可還有別的法子?”
餘十九緩緩張開嘴,先是瞧了眼嘴邊的物什,好一會兒才懵傻着反應過來這是…胤禔的手?
她把直郡王的手咬流血了?!
“大…大千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忙着道歉,不留神腳動了一下,那畜生噌的又往回縮了些。
“別動!”
胤禔轉了下手腕,沒有在意手上的傷口,反而朝餘十九斥了一句:“你還想再痛一回?!”
餘十九咬咬牙,正好胤禔轉身,見他腰上配着一把匕首。
“長痛不如短痛!”餘十九低低唸叨着:“小齷齪,竟敢喫我的肉喝我的血!等我將你弄出來把你宰成肉醬!”
然後她伸手便去奪了胤禔那匕首!
沒個防備,胤禔一驚,“你做什麼!”
餘十九握着匕首,堅決道:“把傷口劃開,將這畜生拽出來!”
“這…”何太醫震驚不已,行醫幾十年,也沒見過這麼虎的女人。
“不行!到時血流不止,你不怕血流乾了?”
胤禔要去搶奪,可餘十九說幹就幹,揚手下去,一刀子便瞄準那傷口劃了下去!
“我的…親孃…”餘十九沒受過這等皮肉傷,這酸爽感讓她頭皮發麻,心裏也有那麼一點後悔自己不該如此的衝動。
‘哐當’一聲,刀子掉在地上,胤禔顧不得撿,忙扶住了餘十九的肩膀,急急問道:“你怎麼樣?”
也不知她一刀是給自己招呼的多重,那水蛭是直接掉出來的!
一道的還有如注的血流,何太醫臉色複雜的嘆息道:“您實在太亂來了。”
“快些給她止血!”
胤禔掃了何太醫一眼。
餘十九好心疼自己的血,她是個多貴重的寶物啊,如今怎麼淪落到這地步,要被一個水蛭喝血喫肉的,她一時委屈,竟然有些鼻酸。
瞧她雙眼微紅,胤禔只當她痛的厲害了,有些笨口拙舌的安慰道:“你要是痛的厲害,你再咬着本王?”
餘十九搖頭,甕聲甕氣的答道:“多謝大千歲,你是個好人,我一定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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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有些哭笑不得。
她下手太狠,何太醫費了好大力纔將她血止住,還又是疑惑又是佩服的感嘆了一句。“您也夠厲害的,要是換了別的姑娘家,早昏死過去了。”
可餘十九不僅沒昏,她還一直盯着自己那一大灘血瞧,彷彿…那流的不是血,是金子?
神情十分不捨,十分難過,十分糾結!
“您這段日子,都不要走動,躺牀上歇息,好好養一陣。只是,肌膚恢復如初可不敢說,畢竟那麼大一道口子呢。”
忙活完後,何太醫交代了這一句。
“多謝何太醫。”餘十九神情懨懨的道了謝。
看何太醫收拾着藥箱子,餘十九又憋屈的問了句:“對了,七爺呢?”
“應該快到了,先前你昏過去了,本王便帶你先回來了,老七腿腳不好你也知道,擔心耽誤你的傷情。”
餘十九這會兒傷口都包紮好了,胤禔也站起了身,退到了桌邊去。
餘十九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垂下頭低聲道:“您的傷,真的不用看看?”
胤禔擡手看了看,手腕處被咬了一大口血印子,此時都已經凝住了。他爽朗一笑,“這點叫什麼傷?沒事兒。”
餘十九認真的承諾着:“以後有用的着我餘十九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胤禔詫異,震的他瞳孔都顫了幾下。
他能有什麼地方用的上一個小妾的?
那張明豔乖張的臉,因爲受傷而顯得灰撲撲的,她說着話,表情極是認真,莫名有幾分可愛。
“哈哈哈哈…”
胤禔大笑不止,點着眼角的淚花,應道:“行!!”
餘十九瞟了他一眼,不明白這人在笑什麼,手被咬成那樣了,咋還能笑的這麼歡?
“別是腦子給他咬出毛病來了吧。”餘十九嘀咕了一句。
就在這時,門被大力推開。
“十九!”胤佑邁了進來。
難怪他回來的這麼慢,那麼遠那麼陡峭的路,他的腿肯定要發痛的!
“七爺!”
餘十九直起身子朝他招手,道:“你別急,我沒事兒了!”
胤禔走過去,拍了拍胤佑的肩膀,安慰着:“莫急,是水蛭傷,已處理過了,不過她流了太多血,何太醫講要養些日子了。”
胤佑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又朝胤禔行了個禮,真心實意的道了謝:“今日,多謝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