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離開之後,偌大的別墅瞬間就冷清了下來。
安桐和蕭明豫不熟,至少沒達到可以談笑風生的熟絡地步。
好在凌琪留下了,使得這客廳裏的氛圍不那麼怪異。
“夫人,你的方案還差多少呀?”
凌琪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邊喫邊問。
安桐說今晚會弄好,爾後就望着蕭明豫問道:“蕭先生,你今晚要留下喫晚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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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清楚細節,但九哥說了,有事就找蕭明豫,明顯當他是自己人了。而他沒有要離開的意圖,安桐總不好開口趕人。
蕭明豫捏了捏眉心,又咳嗽了兩聲,才道:“嗯,麻煩弟妹了。”
安桐:“???”
她一頭霧水地看向凌琪,後者拿着蘋果攤了攤手,同樣表示懵逼。
這弟妹的稱呼,他是怎麼一臉坦然地叫出來的?
安桐不是個多話的性子,雖覺得唐突,回想一下蕭明豫和容嫺的互動,倒也能接受。
沒一會,廚娘準時來做飯。
蕭明豫似乎喝的有點多,俊臉透着幾分微醺的迷離。
他放下酒杯走進廚房,不知和廚娘說了什麼,再出來就徑直出了門。
另一邊,容嫺和容慎抵達機場後,正準備按流程辦理登機再安檢。
結果,她悲催地發現,自己的護照不見了。
容嫺臉色非常難看,翻遍了行李箱和證件夾,什麼都在,只有護照不翼而飛。
這也不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畢竟機場和火車站等場所,大概每天都會上演忘記帶證件的戲碼。
容嫺將證件夾扔到打開的行李箱中,閉了閉眼,聲音彷彿從齒縫中逼出來似的,“真他媽晦氣。”
優雅幹練的端莊女人氣急了也是會罵人的。
登機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容嫺就算回去找護照,再回來也必定趕不上飛機了。
而且,心裏總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護照……恐怕是找不回來了。
除了蕭明豫,她不做他想。
容慎已經辦完登機手續,睨着惱怒的容嫺,雲淡風輕地道:“若找到護照,你自己定直飛航班過去,我派人在那邊接你。”
容嫺一言不發,合上行李箱,轉身就往回走。
她要回去剁了那個狗東西。
VIP櫃檯邊,程風哆哆嗦嗦地從兜裏摸出了一本護照,容嫺的。
“九爺……這護照怎麼辦?”
他在別墅的時候,把他們的行李箱搬上車之前,就接到了九爺的吩咐,讓他順走容大姐的護照。
這艱鉅的任務對他來說,簡直有損他保送精英的身份。
容慎低眸看了眼護照,“蕭明豫一會就到,你交給他,再來候機室。”
“得嘞。”
……
容嫺走出機場大廳的時候,望着稀薄西山的斜陽,心情是說不出的煩悶。
她沒着急打車回去,而是摸出包包裏的煙盒,走到吸菸區借了個火,閉着眼猛吸了一口。
有時候她真的不懂蕭明豫到底要幹什麼。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早有約定,偏偏他厚着臉皮反悔了。
不就是想拿她當跳板,非要裝的深情款款有意思嗎?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機場二層的等候區。
副駕駛的剪刀門打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戴着墨鏡走進了出發大廳。
程風看到蕭明豫出現的時候,短暫地怔愣了幾秒。
大概是前後反差太大,連他這位見過世面的首席助理都難掩詫色。
前後不過半小時的時間,怎麼先前一副土鱉打扮的蕭明豫,搖身一變,成了俊美貴少了。
玩cosplay呢?
蕭明豫來到程風跟前,啞着嗓子挑眉問道:“有東西給我?”
程風默默遞出了護照,“九爺讓我把這個給你。”
“多謝。”
蕭明豫言簡意賅,接到手裏翻了兩下,轉身就走。
程風覺得沒他什麼事了,正準備去候機室找容慎,結果——
他親眼看到蕭明豫邊走邊……撕那本護照。
撕的很碎很碎,然後扔進了可回收垃圾分類箱。
還知道垃圾分類,怎麼就不知道乾點人事?
……
容嫺在機場看到蕭明豫的時候,意外又情理之中。
她低頭抽菸,眉眼間寫滿了倦怠的疲憊。
蕭明豫身上還穿着那件黑色風衣,表情淡淡地看着容嫺,“你弟說你護照沒帶,讓我來接你。”
“你覺得……我弟是那麼愛管閒事的人?”容嫺點了點菸灰,視線在他身上一掠而過,“蕭明豫,你到底想怎樣呢?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我的,死纏爛打就是想撈更多是吧,不然你直接開價,多少錢你願意分?”
蕭明豫揚起薄脣,先是拿起手機把通訊錄的頁面展現給她看。
那上面的確有一通和容慎的通話記錄。
然後,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多了一絲譏誚,“你不是認爲我想找個長期飯票麼?既然是長期飯票,自然多少錢都不可能分。”
容嫺按了按太陽穴,想呼他一巴掌,但還是忍住了,“你真當我好糊弄?我弟十分鐘前給你打的電話,你坐火箭也來不了這麼快,趕緊把護照還給我!”
“你如果懷疑是我拿了,建議你報警。”
容嫺冷漠臉。
蕭明豫向前一步,壓抑着喉嚨裏的咳嗽聲,語氣陡地放軟,“我在門外站了將近四個小時,無非就是想見你一面。我沒你那麼鐵石心腸,明知你煩,但我還是想送送你。這一路,你就沒看到跟在後面的出租車?”
他面色嚴肅,卻又流淌出幾分自嘲。
加上這些似是而非的控訴和委屈,讓容嫺心底滋生出了絲絲縷縷的愧疚。
真是見了鬼的愧疚!
但容嫺必須承認,她喫軟不喫硬,尤其蕭明豫用這副態度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負他過火了?
“容嫺,你一點都不心疼我是嗎?”蕭明豫再次欺身靠近她,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我高燒也想來機場送你,你不僅不心疼,還懷疑我拿你護照,我在你心裏就這麼陰損?”
容嫺想點頭,但感性還是擊退理智佔了上風,“你發燒了?”
蕭明豫眼裏的諷刺更濃了幾分,“你看不出來還是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