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容慎雖然煎熬,卻還是竭力剋制。
畢竟他無法確定,除夕夜那晚她是感動居多,還是衝動居多。
而今夜,一切恰到好處。
許是有了傍晚的親近,安桐雖肢體生澀僵硬,倒也沒表現出抗拒或反感。
容慎抱着她走回牀畔,衣衫落地,又是一室的繾綣旖旎。
……
日子飛逝,轉眼過了四五天。
容慎也即將要動身出國。
四五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可對安桐來說,這幾天的變化堪稱巨大。
她明明不久前纔在心裏下了定論,覺得容慎並非是個急色的男人。
可短短几天,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他確實不急色,但他精力太旺盛。
旺盛到安桐有些難以爲繼,某天清早下牀直接雙腿打顫栽到了地上。
這天上午十點,安桐漫步走下樓梯,本想直接去餐廳喫飯,卻意外看到客廳裏坐着兩個人。
她詫異地眨了眨眼,視線從容慎的臉上移動到容嫺的身上。
印象中,他們結婚這麼久,除了過年期間有所接觸,平日裏容嫺和他們來往並不多。
“大姐。”
安桐開口喚人,剛走到茶几前,容嫺夾着女士香菸,不懷好意地笑道:“這個時間剛起來?”
男人側目看向她,眼神裏滿含警告的意味。
安桐摸了摸高領毛衣的衣領,應該遮得夠嚴實了,便隨口道:“嗯,昨天睡得有點晚。”
“也是,畢竟馬上要小別了。看見安安這樣,我也想當全職太太了。”
安桐瞟了眼容慎,不等她開口,男人沉聲揶揄道:“只要你想,大把人願意娶你養着。”
歸根結底,她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也就不可能想做一個真正的全職太太。
容嫺沒理會容慎的戲謔,翹着腿慢條斯理地抽菸,嫋嫋煙霧漂浮在四周,使得她的表情有幾分不真切的疲倦和煩悶。
安桐沒打擾他們姐弟閒聊,自己進了餐廳喫早餐。
而轉身的剎那,她看到了沙發角落擺着一個墨綠色的行李箱。
大概是容嫺帶過來的。
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安桐提到餐廳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她咬着荷包蛋扭頭看去,就見男人一身黑白經典的搭配信步走來。
容慎摸了下她的腦袋,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今晚讓凌琪過來陪你,若無聊也可以隨時給我發消息。”
安桐嚥下荷包蛋,點頭說知道了。
他是傍晚五點的飛機,看來容嫺也要和他一起走。
安桐戳了下盤子裏的火腿,語氣淡了許多,“你大概幾天回來?”
“最長一週,最快三天。”
安桐靜了幾秒,“那你定好了跟我說一聲,等你回來那天,我去機場接你?”
她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但最後的尾音還是揚了揚,透出不確定的詢問意味。
容慎拇指摩挲着她的側臉,深暗的眸中蓄滿了溫情的柔色,“好。”
……
還有一個白天的時間,容嫺要和容慎一同出行,她來悅府別墅打發時間也不奇怪。
但蕭明豫的出現,就有些不正常了。
下午一點,午飯剛結束,廚娘正巧去門外扔垃圾,一眼就看到了別墅前院的臺階下,一道人影倚着欄杆在抽菸。
廚娘簡單問了幾句,就趕忙回客廳彙報道:“先生,門外有位蕭先生一直不走,說是在等……容小姐。”
容慎面不改色地放下茶夾,望着容嫺挑了挑眉。
意思很明顯,要不要放進來?
容嫺佯裝未見,繼續坐在客廳低頭看書。
此情此景,不管是容慎還是安桐,都不可能出言說什麼。
雖然是他們家,但當事人不想理會,他們倆也不能貿然插手。
容嫺如老僧入定般穩如泰山,安桐坐在容慎身邊,兩人不知在說什麼悄悄話。
反正沒幾句話的功夫,小姑娘就拽了下毛衣的衣領,並嗔了男人一眼。
這不算澎湃的戀愛狀態,越隱晦就越是蜇人。
尤其時常冷然淡泊的男人,搭着女孩的肩膀說悄悄話的樣子,反差極大,連容嫺都無法忽視了。
她看書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對面的男女吸引。
以前臆想過很多次容慎陷入戀愛是什麼樣子的,如今幾次三番的親眼看到,仍然覺得違和。
容嫺一直以爲,她這個弟弟就算戀愛肯定也是內斂又矯情的大男子主義的作風。
畢竟姿態端久了,會跟本性融爲一體。
誰知,截然相反。
容嫺放下手裏的書籍,轉眸看向了別處。
落地窗外的花園,幾級臺階綿延而下。
她看不到下面的景色,只隱約瞥見有淡淡的煙霧從柵欄邊漂浮,然後轉淡消失不見。
容嫺沒想過讓他進來,哪怕現在是春寒料峭的初春。
但有時候,又總是事與願違。
因爲凌琪抱着電腦登門了,來就來吧,她還把滿身寒凍之氣的蕭明豫也招呼進屋了。
“嫺姐,這哥兒們找你誒。”
凌琪換鞋之際,伸出大拇指朝着背後比劃了兩下。
容嫺:“……”
而坐在沙發上的安桐,和凌琪一對視,不禁莞爾。
門口,蕭明豫鼻尖微紅,明顯是寒風吹得,俊臉也透着幾分麻木的僵硬。
安桐和容慎說了句話,起身便帶着凌琪去了樓上的讀書房。
容嫺還沒說話,蕭明豫自行走到茶几坐下,聲音涼而淡,“九爺,賞杯茶喝?”
“你來幹什麼?”容嫺冷淡地發問,態度雖算不上好,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嘲熱諷。
蕭明豫沒看她,也沒回答,跟着容慎走到茶臺坐下,接過茶杯淺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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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是發現了他們二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靠着椅背慵懶地問:“有事找我?”
“嗯,單獨聊聊?”
“可以。”
蕭明豫半杯茶下肚,感覺身體回暖了一些,隨即兩個男人堂而皇之地走向了二樓書房。
被忽略的容嫺:“???”
她眯眸看着蕭明豫的背影,斟酌了幾秒,還是選擇靜觀其變。
時間分秒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明豫去而復返,卻依舊沒看她,也沒說話,而是靜靜地去角落的吧檯拿出了一瓶酒。
容嫺:“……”
你當這是你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