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目光深邃地看着安桐,揚起脣角,便牽着她往樓下走去。
他沒有問她在給誰打電話,安桐也沒有提。
樓下客廳,傭人已經把麻將桌搬了過來,阮丹伶招呼他們一起打麻將。
安桐說不會,最後容嫺只能不情不願地坐下,“爸不來一起玩?”
阮丹伶撇嘴,朝着樓上昂首示意,“他在書房,昨晚上就一直在忙,大過年的公司那些破事也不消停。”
沒一會,拿來紙牌充當籌碼算錢,阮丹伶擼起袖子就準備大顯身手。
“安安呀,你要是坐着沒意思,就去躺會,實在想玩的話,你看着小九玩,讓他順便教你。”
安桐點頭說,好。
她坐在男人身邊,望着他修長分明的手指將藍色的麻將牌規整地碼好,每次摸牌的手法也優雅從容,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安桐托腮看得入神,雖然安靜乖巧,大概是眼神太強烈,很快就吸引了容嫺的注意。
畢竟,她就坐在姐弟倆中間的空位。
容嫺打出一張牌,偏頭瞅了瞅安桐,“望夫石,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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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麼?”
安桐還在細細端詳着男人,冷不丁聽到詢問,茫然地側目。
容嫺又重複,“你就說好不好看?”
“好看。”
安桐也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隨口就給了句回答。
容嫺抿着嘴,下一秒直接笑出了聲,然後對面的蕭明豫慢條斯理地丟出倆字,“胡了。”
他胡的那張牌,恰好是容嫺打出去的。
安桐親眼看着這位大姐秒怒不悅的臉色,默默地指了下她左手邊的牌,“剛纔好像應該打這張。”
容嫺:“……”
她今年是不是跟這座園林的氣場不合。
……
年節的歡快氣氛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飛逝而過。
眨眼就到了大年初六,假期的最後一天。
這些日子安桐一直和容慎留宿在園林,日子平靜卻不平淡。
熱鬧之餘,也令她找回了幾分來自家庭的溫暖和溫馨。
主要還是開明的阮丹伶帶給她的包容和理解,即便她和容慎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她也不曾對她做出任何的要求,一如既往的體貼周到。
這天,上午剛過十點,阮丹伶找了一圈,最後在吸菸房找到了容慎。
“小九,你和安安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蕭明豫也在一旁抽菸,聽到這個問題,目光深了幾分,卻什麼都沒說。
男人夾着煙的手指頓了一頓,泰然自若地反問,“您有什麼建議?”
阮丹伶揮了揮飄在空中的煙霧,認真思索了幾秒,“我也不是催你們,但一直不辦婚禮,不夠名正言順,多少有點委屈安安,你覺得呢?”
“嗯,我會和她商量。”
阮丹伶瞭解自己的兒子,見他神色從容,便放下心來,“你心裏有數就行,我可提醒你一句,當人家老公的,不能沒有正事。錢賺的再多,到時候老婆跑了,有你哭的時候。”
容慎:“……”
蕭明豫嘴角抽搐了一下,仍然保持緘默。
阮丹伶嘮叨了幾句,轉身便回客廳給安桐投喂燕窩去了。
吸菸房,蕭明豫抿着薄脣,睨着容慎,開口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不說找個門當戶對的,最起碼也能找個名氣更大的千金小姐,爲什麼偏偏選了安桐?”
安桐好嗎?
稱得上漂亮精緻,甚至還是少見的冷清一掛的。
但論身份地位,與名聲遠揚的名媛或者富家千金,差得還是遠了點。
何況是容慎這樣的男人,只要他願意,想嫁給他的女人估計會踏破容家的門檻。
“你又爲何非容嫺不可?”男人不答反問。
問題拋出來,蕭明豫便笑了,“自然是喜歡。”
說罷,他就反應過來,容慎這是讓他自問自答呢。
言外之意,他選擇安桐,自然也是喜歡。
蕭明豫沒那麼多閒心去打探容慎的真情實感,思忖了幾秒,直言不諱,“站在外人角度,我不建議你太早舉辦婚禮。”
“理由?”
蕭明豫與他目光交匯,坦誠的很,“你比我清楚,安桐沒背景,心智單薄,一旦和你作對的人盯上了她,那就不是小事。別的不說。容六那個人,風流成性,聽說他爲了給你添堵不惜用計促成了和聞晚的聯姻,他要是知道了安桐,難保不會搞破壞。”
這番話,很中肯,蕭明豫仔細盯着容慎的臉色,有些期待他的反應。
“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安桐?”
男人的話頗爲高深,蕭明豫忖了忖,眯眸笑道:“你掌握的消息,是不是比我以爲的還要多?”
容慎沒接這句話,只是點了點菸灰,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能看得出來的心智單薄,未必是真的單薄。”
蕭明豫爲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怔了好半晌,隨即後知後覺,他剛纔評價安桐心智單薄來着。
等他再想說什麼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已經轉身離開了吸菸房。
說不出的感覺,但他的背影似乎透着一絲……冷漠?
就因爲他客觀評價了安桐一句?
蕭明豫覺得容慎雖然淡漠疏離,但也不至於爲了這點小事暗戳戳給他捅刀子。
然而,當他回到客廳,乍一看到容嫺嫌棄滿滿的視線,頓覺不妙。
“怎麼了?”
蕭明豫坐在她身畔,低聲打探了一句。
容嫺沒什麼好臉色地冷笑道:“沒怎麼,就是聽了個笑話。”
“講給我聽聽?”
“可以啊。”容嫺翹起二郎腿,不冷不熱地諷刺道:“從前有個鳳凰男,想讓我弟給他當僚機。”
蕭明豫:“……”
呵,呵呵。
他這未來小舅子的心眼是不是隻有針鼻兒那麼大?
真他媽過河拆橋的一把好手。
……
午飯過後,程風和凌琪也準時來了園林復工報到。
容慎和安桐離去前,阮丹伶又在耳提面命,“小九,我跟你說的話,你放心上啊,別不當回事。”
“嗯。”
阮丹伶撇撇嘴,又望着安桐叮嚀了幾句。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捨不得他們走,可又沒辦法把人強留在園林。
待他們離開後,阮丹伶幽幽地看向了玩手機的容嫺,“你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