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十九炸毛了!
“你這到底是什麼破任務!到底是怎麼來的!怎麼老早的任務了,原來目標人物在這個時候等着嗎!”
系統還是那股綠茶至死的語氣,“什麼呀,這本來就是你才完成啊,你自己動作慢了怪誰。”
餘十九還是覺得不對勁,又追問道:“那上次呢?救人性命那個,明明我在府裏已經救了兩個小太監了,爲什麼要等到我救了直郡王府上那個瘋女人才算數呢?”
系統乾巴巴的笑了幾聲。
還是那句萬變不離其宗的天命道法自然打發了餘十九,便休眠不說話了。
“噁心鬼!我殺了你!”
餘十九惱怒的很。
胤佑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神情仍不太好的說道:“你瞧見了嗎?這些都是受了災荒的百姓,他們在討糧。”
餘十九睜開眼,把煩人的系統和莫名其妙的任務丟到了腦後。
映入眼簾的,是怎樣的民生疾苦!
原本該肅穆莊重的府衙,門口卻堆積瞭如山如海的人羣,那些人無一例外皆是破爛髒污,身形佝僂,手裏捧着爛盆爛碗,嚷嚷着讓青天大老爺給個活路,賞點米喫喫。
“他們…好可憐啊。”餘十九嘆息,下意識的便去看胤佑的神色。
見男人雖然面色沉靜,可眸中卻已是情緒疊涌,呼吸微有急促。
她的手探出來,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輕輕喚了一聲:“七爺…”
其中有人眼尖,瞧到這列車隊的不尋常之處,吼道:“你們快看啊!這哪裏來的馬車這麼好,是不是朝廷來人了!”
那些人齊齊朝這邊看過來,興奮的兩眼放光,聲嘶力竭的喊着:“是啊是啊!肯定是!肯定是京城裏發糧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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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喲有救了!”
於是,人羣一窩蜂涌過來,瞬間便將幾輛馬車團團圍住。
“貴人吶!貴人您行行好!快些將糧食給我們吧!”這是一個獨眼漢子,拖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蹣跚而來。
“水!我要水!我兒子病的沒法子,藥草都沒法煎!”這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男人,因着他滿臉都是血瘡,
餘十九擔心胤佑被衝撞到,慌忙便要下去,胤佑像有心靈感應,回頭便說道:“你就在馬車上待着,別下來!”
話音剛落,那些人烏泱泱的撞過來,其中一箇中年婦女直直就將胤佑擠到了邊兒上,張開嘴嚎道:“糧食呢!水呢!藥呢!我男人要病死了!你們怎麼纔來!”
“你鬆開他!”餘十九急了。
可那些人哪裏聽得見餘十九的聲音,他們盯着這幾輛豪華的馬車,彷彿是在看金山銀山。
那一雙雙眼睛裏流出的情緒太多太複雜,餘十九辨不分明。
“藥呢!你藏哪兒了!給我藥!給我藥!”
那婦人的嘴宛如血盆,她癲狂決絕的拽着胤佑,她一呼應,身後無數人便也涌了上來,推搡着胤佑,並不停回頭招呼着:“快來快來!柳家婆娘說他這兒有藥!”
“大膽!”
張久衛好容易擠了過來,見着胤佑快要被擠成了鵪鶉,一怒之下便要拔劍。
胤佑餘光一瞥,低吼道:“不可!”
“七爺!”張久衛急了,三兩下的奔了過來,拼命擋在胤佑跟前,朝那些災民吼道:“你們還有沒有點王法了!縣衙門口攔截欽差大臣!整個大清也沒有你們這般大膽的人了!”
本以爲直接將身份撂開了,這些餓昏了腦子的人總能清醒一些,卻不想。
他們互望一眼,竟是笑開了花!
“我就說肯定是朝廷來的人!有救了!”
“快快快,快將糧食銀子發給我們!”
“我不要銀子,我就要水!給我水!”
他們遠比剛纔擁擠的更熱鬧。
“胤佑!”餘十九在馬車上也被波及到,他們再用力些,遲早將馬車給推散架。
她急急的喊了一聲便下去了!
就在此時,前邊一些的地方傳來人的倒地聲和一聲慘叫!
餘十九一激靈,快步過去與人衆一道望去!
見前頭那些人自覺的散開了一個圈,中間一個漢子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哎喲哎喲的叫疼。
胤禔理着下襬,神色隱隱憤怒,他撣了下袖擺,雙手負在身後,高聲言道:“都給爺聽清楚了!本王乃當朝直郡王!此次連州旱災,朝廷十分重視,皇上將本王與本王的七弟都派來了,足可見對你們的關心與體恤!可卻見爾等堆擠縣衙!攔截造次!哄搶欽差,窮兇極惡!”
那雙鋒利的眼如鷹隼一般掃射到衆人身上,那些人的氣焰頓時熄滅了不少。瑟縮着不敢再開口,唯有一個老頭子,不服氣的吼道:“既是朝廷給我們送東西來的,又爲何不趕緊給我們!”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又有人附和着:“就是!快給我們!”
“諸位!”
胤佑開口了。
“朝廷自有朝廷的規矩,該分發下來的,定是要分發給你們的,可若是你們等不及要搶,要砸。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過!”
胤佑眼一狠,生生震住了人。
兄弟二人一唱一和,互看了一眼,微微點了下頭。
胤禔眯了眯眼看着那快要倒下來的府衙牌匾,怒道:“這連州知縣人呢!爲何還不出來迎駕!”
“千歲息怒,想來是府衙裏事多,還沒來及抽出身來迎郡王駕,奴才這便進去瞧瞧。”
薩穆哈拱了拱手,朝那府衙走去。
餘十九站在那處,環視四周,看着這凋敝乾枯的景象,又望了望穹頂正當曬的太陽,耳邊是人羣又漸起的聒噪哭喊聲。
腳下的土地龜裂成了塊狀乾土,經久年歲的挺拔大樹竟也枯死了,無數牲畜吐着舌頭癱在地上等死,沒水沒雨,人都撐不了太久,何況是動物。
“十九!過來!”胤佑看她定在那處發神,便喊了她一聲。
餘十九晃了晃頭,有些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