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來的小魚小蝦膽敢惹人清夢!
在餘十九神智不清,半夢半醒間,倏然覺得脖子上像燃了一團火,她不耐煩的擡手去攔,想撲滅那火源。
卻摸到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她猛的驚醒過來!
怪這池子裏的水涼爽舒宜,沒泡上一會兒便解了她連日疲乏,竟就靠着邊上睡着了!
餘十九睜開眼,手還握着胤佑的手指,她側回頭,與澄黃月色一起撞進胤佑的眼中,剪水雙瞳中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爺…您怎麼過來了?”
餘十九想鬆開胤佑的手,卻不想被那人拽的更緊。
胤佑就那麼閒適的蹲在池邊,一點不顧忌規不規矩,得不得體了。他拉住她的手迫使人往池邊又貼近了兩分。
“這池子就那麼舒服?你倒不怕冷,還能睡的着?”胤佑一手拽着她,一手鉗住她下頜,迫她擡頭。
餘十九乾巴巴的笑了聲兒,“我天生畏熱喜寒,你就是丟我進冰池子裏,我也能活蹦亂跳的。”
“那你倒是比紅英奴還厲害。”胤佑權當她在說笑,他以拇指摩挲在她脣邊,仔細的察看了一陣,才確認餘十九沒有說謊,涼水裏泡了這麼久,不擔沒見她受涼蒼白,倒越發的脣紅齒白了?
胤佑笑了,“莫非你是屬魚的?這麼喜歡水?”
察覺到男人的手大有往下走的趨勢,餘十九不願在這與他多糾纏,慌忙按住了他做亂的手,笑道:“屬什麼的都不打緊,妾身泡的乏了,能不能請主子爺讓讓?我穿個衣服。”
夜景深沉,水下的光景看不得分明,胤佑眸光晦澀的站起了身,並且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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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十九也不敢耽誤,起身去抓起一旁的長巾胡亂的擦了幾下便開始裹衣裳,也懶得計較那繁雜的盤扣系沒系錯。
胤佑似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緩緩回頭看了餘十九一眼,餘十九赤着腳上前,準備說些好話。
“謝謝爺…啊啊啊啊!”
卻不想,池邊竟是水跡,溼滑的厲害,她光腳踩滑,眼看要跌倒,一如之前在書房時的情景,胤佑轉身上前,一把拉住她胳膊,兩人齊齊倒地。
甚至胤佑還貼心的用手護住了餘十九的腦袋,被咯的生疼。
聽見男人嘶了口氣,餘十九有些抱歉的縮了縮,小聲道:“對不住您,手疼不疼?”
胤佑聞着餘十九身上似乎都被染上了淡淡的梔子花香,撩的他心絃亂動,胤佑湊近了她的脣,輕輕吻了吻,低聲道:“不疼。”
冷不妨的被親了一下,餘十九睜大了眼,很是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是不是應該回吻他一下?
餘十九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當青澀的吻落在自己臉頰時,胤佑腦子一下就亂了,他幾乎沒給餘十九任何反應的機會,桎住她下頜便吻了上去。
“唔…”餘十九有些抗拒胤佑越發激烈的親吻,她擋在他胸膛,小聲道:“這樣…這樣不太規矩…”
二人在這池邊一陣亂吻,身上早被沾溼的一塌糊塗,胤佑起了身,並把餘十九拉起來,一把抱在了自己懷裏。
餘十九隻覺風從耳邊過,她暗歎自己肯定是被那池子水泡的腦子不清醒了,怎麼昏叨叨的?
張久衛盯着那一桌子喫的,開始第十六次思考:主子爺怎麼還不回來?那一位被禁足的到底還喫不喫宵夜?不喫可就撤走了啊,挺急的。
下一秒,門被一腳踹開!
張久衛如臨大敵!是誰敢在七爺府如此放肆!
便見胤佑懷裏抱着個不明物體進了屋。
張久衛穩住正要拔刀的手,哦,放肆的人是七爺自己。
“滾出去。”
“好嘞!”
他體貼的帶上房門,到了院外巡夜,直到拍死了臉上的蚊子,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剛纔胤佑抱着的不明物體,好像是餘十九?二人身上溼漉漉的,怕不是在那清心池就…
張久衛驚恐的眼神中還染上了許多的興奮,透着十足的八卦,他咬着手,控制着自己不要因爲激動而叫喊出來。
只好暗自嘀咕着:“我的親額娘誒!看看人家多會玩兒!夠野!夠帶勁兒!”
而餘十九剛剛纔清醒了一些,一句話沒來得及說,脣便被封住了。
“等等…”
好容易躲開了,餘十九喘了口氣,問道:“爺,爲何突然這樣?”
胤佑湊過去,在她臉頰輕吻,低低笑着:“剛剛是你說要吃了我的。”
餘十九皺皺眉,“我說過嗎?”
胤佑將她臉掰正,對着她的眼,很認真的答道:“你說了。”
餘十九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想起了確實有那麼回事兒,可是那是因爲她以爲自己還在不肯去山睡覺,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魚小蝦作死呢!
於是,餘十九擡手攀住胤佑的肩膀,真誠的解釋道:“爺,您誤會了,我說的喫就是喫,不是您理解的那個意思。”
胤佑拉下她衣衫,發覺這人是真的好笑,她好像還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男人直起上半身,開始解自己的衣釦,一邊挑着眉衝着餘十九笑,溫聲道:“哦?那你是什麼意思?”
餘十九掰着手指頭,解釋給他聽。“就是…大魚喫小魚,小魚喫小蝦,您能理解嗎?”
“能。”胤佑點頭,順手將二人的衣物給丟到了地上。
“沒錯,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兩個字出不了口了,餘十九躺在牀上,看着眼前一展無遺的好身材,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
胤佑順着她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笑道:“好看嗎?”
“好看。”餘十九很誠實。
胤佑笑出聲兒,拉住餘十九的手往自己身上帶,調笑道:“喜歡看,爺今晚就讓你看個夠。”
等她被胤佑折騰的神魂顛倒時,餘十九迷迷糊糊的還在想今晚的事情好像有哪裏不對……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
…………
快近卯時,胤佑已起了身,張久衛與一婢女推門進來,張久衛端着朝服,而那婢女則恭謹的爲胤佑着衣。
那乳白色的牀幔突然動了一下,掀起陣陣漣漪來。那婢女餘光瞟到,不由得一驚!
胤佑瞧見她眼色變化,突然說道:“錦屏,這幾日,你到餘格格身邊伺候。”
錦屏沒有遲疑,應道:“是。”
她本是胤佑的貼身丫鬟,不愛說話,但做事利索,勤快,平日將賞花落與書房給胤佑收拾的井井有條,就連七福晉都誇她一聲好。
這樣的地位本該是府裏衆人巴結的對象,可她面冷話少,有些人碰壁之後,傳她性格詭異,喜怒無常,越傳越邪乎,時間久了沒人願意與她套近乎,她也省得清淨。
卻說餘十九在牀上翻來滾去,這大牀真軟真舒服!只覺外頭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小,餘十九惺忪的緩緩睜眼,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胤佑的屋子裏。
她想拉開牀幔看看外頭動靜,一動,卻一陣鑽心的疼!
餘十九吸了口氣,心裏罵了胤佑一句混蛋,轉瞬那混蛋就過來了,他掀開牀幔見餘十九靠在牀邊發懵,笑盈盈的說道:“怎麼醒了?再睡會兒吧。”
餘十九有氣無力的看他一眼,“別了,您都醒了,我怎麼好意思繼續睡您這兒。是不是還要繼續關我?我回遇水院去睡吧。”
胤佑乾脆坐在了牀邊,捏了捏她的臉,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可不敢叫您爲難。”餘十九打了個呵欠,順腳一踢,把蠶絲被給踢開了,那牀中醒目的痕跡便落了人眼中,餘十九臉猛的通紅,慌忙將被子往回拉,意圖將它遮住。
胤佑笑的意味不明,俯身去吻了吻餘十九的臉,“你委屈兩日,爺讓錦屏去照顧你,等此事了了,爺補償你。”
“補償我?補償我什麼?”餘十九有些奇怪的看着胤佑,她趁過來,摸住胤佑的臉頰,認真而嚴肅的說道:“此事本就是我惹出來的,你要打要罰我都認,哪裏還會想要什麼補償?我是那種得寸進尺的女人嗎?”
“不,我不是。”
一番話她說的義正言辭,越說越理直氣壯,原本半躺着,這會兒是摸着胤佑的臉半跪在牀上,挺直了脊樑比坐着的胤佑還高了一個頭出去。
胤佑正要開口,又被餘十九搶了先。
“七爺。”
“恩?”
餘十九在那張俊臉上摸了摸,認真的說:“既然咱們睡了,那你就算我真正意義上的男人了,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有人對你不好你也告訴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話可太稀奇了,胤佑聽的好笑,卻還是仰頭望着她,攬了下她的腰身,笑道:“行,爺記着了。”
外頭張久衛在催促胤佑快些,仔細趕不上點卯時辰了,胤佑離了裏屋,錦屏在外頭候着,臨了問了一句。
“爺,餘格格侍了寢,是否要稟報福晉,讓福晉賜賞?”
胤佑邁出了門,淡聲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