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十九一怔,她回過頭,手裏還捧着紅英奴。
胤佑走過來,手裏拿着個瓷瓶。
看見紅英奴出了水,胤佑眉頭一緊,瞪了餘十九一眼,不滿道:“福晉真是將你慣壞了,你知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嗎?”
餘十九解釋道:“妾身知道,紅英奴,御賜之物。”
藉着說話的縫隙,她低頭看了眼紅英奴,荷元鯉雍容華貴,尤其是那尾巴,又長又有氣勢,可紅英奴的尾巴卻有着不明顯的殘缺。
不仔細察看,根本看不出來。
原來這兩日沒胃口,是受傷了不舒服,難怪剛纔被餘十九恐嚇着出來,才勉強吃了幾口張久衛投的魚飼。
“既然知道還敢放肆?”
胤佑走到了餘十九身邊,以眼神示意她將紅英奴放回去。
他突然走近,餘十九沒個防備,她捧着紅英奴愣愣的退了一步,胤佑再逼近一步,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你躲什麼?將紅英奴放回水裏去。”
沒轍了,餘十九心裏嘆口氣,只能將餵魚的任務先放一邊了,她把紅英奴遞到了胤佑眼前,低聲道:“主子爺,紅英奴受傷了。”
胤佑微異,狐疑的掃了餘十九一眼,卻見餘十九眼神落在紅英奴的尾巴上,還在繼續說道:“就和人一樣,人生病了不舒服也沒胃口,它這幾日喫不下東西緣由在此。”
一陣清風拂面,吹動餘十九額發輕擺,她膚白貌美,皎若秋月。胤佑這纔看真切自己的這個小妾生的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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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貝勒文學造詣不算低,可此時也只能膚淺的想起美人兩個字。
“這傷口像是被利刃所破,應當有好幾日了,紅英奴自己也在努力恢復呢,可惜它不會說人話,不然告訴你們它傷了,給它上點藥好的就更快些。”
餘十九絮叨着,卻沒個迴音,她擡起頭,“主子爺?”
“…”胤佑捏了下瓷瓶,應道:“你怎麼知道它受傷了?”
“我…”餘十九眼珠子一轉,從善如流的回答:“是它自己跳我手上來的,我就看見了。也許它覺得我面善吧。”
紅英奴明顯在餘十九手心裏扭了下,餘十九涼悠悠的睨它一眼。
‘怎麼?祖奶奶我不夠善?’
紅英奴耷拉一下,不動彈了。
此時胤佑也懶得計較她跟自己你你我我的說話,敬語尊稱也不用了,他微微嘆了口氣,展開手掌看了下那瓷瓶,道:“之前在草原上,爺就防着天氣大了,這嬌貴物受不住,還特意找五哥要了點可以入水的清涼藥,沒想到沒把它熱着,卻是受傷了。”
餘十九又仔細看了下,確認傷的不嚴重後,便雙手探進水中,將紅英奴放回去了。
她望着它游回深水處,笑容清甜“沒事兒,傷的不重,這天下湖河池海,那麼多魚,傷了總有法子自愈,只是紅英奴被養的嬌了,難免做作些,您讓府醫給它用點人用的生肌藥就成。”
胤佑若有所思,像是在自言自語:“它一直在這池子裏,還有專人照料它,不會無緣無故受傷,得讓人徹查此事。”
他想了下,冷不丁的又問道:“你怎麼懂這些?”
餘十九回過頭,正視胤佑,狀似坦誠的答道:“我阿瑪額娘之前做過水產營生,故而有些瞭解。”
胤佑點點頭,沒再追問,只說:“知道了,待會兒便傳府醫給它上點藥。”
“恩。”餘十九頷首,不再關心紅英奴了,表情也有些懨懨的。
胤佑雙手負後,深邃眼眸微斂,將餘十九的小表情一收而盡,不過他並沒有多問,只淡淡說道:“時辰不早了,回去歇下吧。”
“是。”餘十九點點頭,還算規矩的行了個禮轉身了。
她走的很慢,胤佑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緩緩移動。
餘十九想起在聽風院的事,再對比一下紅英奴,這個男人能對一條魚上心,卻對他那些女人間的爭鬥不聞不問?
果然是個渣男!
她悄悄回頭,是想看渣男走了沒有,可渣男不僅沒走,還與她的目光來了個對視!
餘十九忙回身,尷尬的想跳水,那種窘迫感好像偷東西被逮住了似的!
媽的!還不走還站在那兒幹嘛!想偷襲我嗎!
餘十九咬牙切齒的加快了腳步。
胤佑脣角微微浮起一絲淺笑,突然出聲道:“站住。”
餘十九便聽話的站住了。
聽見身後緩慢的腳步聲,餘十九主動回頭,微笑問道:“主子爺還有何吩咐?”
胤佑見她一副做小伏低的做作樣,分明眼裏都寫滿了‘你快走啊我要回去了。胤佑起了些惡作劇的心思,朝她招了招手。
他聲音裏一貫不帶什麼情緒,卻意外的溫潤好聽。
“過來,陪爺去用點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