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忱拘謹地探進來半個腦袋，“榮先生，抱歉，來晚了些。”
男人慢條斯理頷首，“無妨，進來坐。”
蔣忱輕手輕腳地踱進門。
看到蘇緹在場，無意識地鬆了口氣。
片刻安靜。
榮邵霆啜了口茶，沉嗓喚道：“蔣先生。”
蔣忱挺着腰，十分謙遜，“榮先生叫我蔣忱就好。”
“嗯。”男人淡淡應聲，語氣不急不緩，“投注一事，詳細說來聽聽。”
蔣忱忙不迭點頭，“事情是這樣的……”
冗長的陳述，足足用了四五分鐘。
蔣忱沒好意思跟他們同乘，選擇開着自己的跑車在後面跟隨。
蔣忱最初的確通過下注賺了不少錢。
再從後臺暗箱操作，讓蔣忱輸個底掉。
可人心皆貪婪，蔣忱也不例外。
走到一半，榮邵霆淡腔發話，“趙臣，留下。”
“榮先生，好久不見。”
後來跟他們鬧掰，還在這裏捱了頓打。
龐老闆訕笑着從兜裏摸出煙，雙手奉到男人面前，“榮先生。”
大有事情處理完之前，誰都別想出門的架勢。
龐老闆聽完，同樣喫驚不已，一口一個撲街地罵趙臣。
光頭男人諂媚又謹慎地伸手示意。
可蔣忱作爲當事人，由不得他抵賴。
否則榮先生和二世祖不會同時將矛頭對準他。
男人高深地看他一眼，“未必。”
蔣忱則落後幾步，眼神閃着一絲忌憚。
別看龐老闆笑得像朵花，實際心裏相當不安。
旺角某會所。
而趙臣借給他的那些錢，原本就是他先前輸掉的。
隨着時間拉長，趙臣等人開始做局陷害。
蔣忱沒應聲，而是看向榮邵霆，等他做主。
這一刻，蘇緹恍惚想起來，近段時間每次和榮邵霆共處，他幾乎沒在她面前抽過煙。
一排環形繞牆沙發，幾個會所管事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一般姑娘見到這樣場面難免腿軟驚懼。
蔣忱：“是，網站都是官方的。”
她倒是一臉的自若，彷彿在看熱鬧。
一間豪華首席室，裏面卻聚了不少人。
蔣忱坐在邊側位置，謹小慎微，不敢輕易放肆。
男人神色平淡，話都不用多說，只輕昂下顎，兩人令行禁止般同時拉門。
趙臣擾亂正當球彩秩序行爲，這他媽是明目張膽的犯罪。
如此滾雪球的方式，導致蔣忱背上鉅額欠款。
蔣忱聽完，瞠目結舌，“克、克隆網站？”
蘇緹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街頭對他們動手放狠話的趙哥。
男人看了眼蘇緹，見她並無異色，脣邊溢出淺淡笑弧。
爲表誠意，猛地上前踹了趙臣一腳，“你個撲街，給我說，你到底幹了什麼？”
龐老闆對蔣忱有點印象，卻因榮邵霆在場，不得不以禮相待，“蔣、蔣二少，你請說。”
這會所他來過。
包廂裏，站在最中央的光頭男人，揮手放話，“都出去。”
這次觸到榮先生黴頭，自然擔心不已。
“榮先生，難得大駕光臨，請坐請坐，隨便坐。”
想着，龐老闆立馬錶態，“榮先生，這事我不知情，我可以用我老母發誓。”
一行三人離開茶樓。
昨日突然接手下彙報，說榮先生要來會所和他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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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兩名服務生樣子的人等候在側。
謊稱有內幕消息，專門讓蔣忱花高價購買克隆網站內的某隻球彩。
“榮先生。”
龐老闆經營的會所本身就是上世紀社團轉型的產物。
榮邵霆睨向蔣忱，“說說你的事。”
男人居首位，雙膝交疊，輕描淡寫地望着光頭男人，“龐老闆，今日過來叨擾，是有一事想向你請教。”
又不甘心，借錢也要繼續買，總想着下一次運氣更好。
正值晌午，會所內未營業，略冷清。
龐老闆臉上堆着笑：“榮先生言重，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只要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龐老闆滿臉懵逼，始料未及。
跟在隊伍最後面的趙臣，聞聲腿軟地止步當場。
至於阿旻和保鏢，兩人一左一右守在門邊。
此時，榮邵霆站在門口，目光沉淡地環顧室內，“不必太多人在場。”
原來，趙臣發給蔣忱的投注網站，是正規球彩的仿造克隆端。
事情水落石出。
過了幾分鐘。
龐老闆心如明鏡，趙臣惹出來的麻煩。
蔣忱當即挺胸擡頭，頗有種打架輸了回家找家長撐腰的牛逼樣。
蘇緹跟在男人身側，好奇地隱晦打量。
私下裏難免有些流於灰色地帶的勾當。
“還錢，必須還錢。”龐老闆又轉頭，對蔣忱道：“蔣二少，我一定讓他儘快把錢還你。”
榮邵霆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側目看向蘇緹，“要不要再喫些什麼？”
憤恨地說清來龍去脈，望着龐老闆，等他發話。
榮邵霆薄脣微側，“龐老闆打算如何解決？”
這時，七八個管事魚貫而出。
蔣忱不是專業電腦人員，根本分辨不出區別。
蔣忱頓時色變，“榮先生，難道……”
蔣忱沒浪費時間闡述，而是指着趙臣，“趙哥，我要說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趙臣喫痛，眼裏閃着狡光，還試圖垂死掙扎。
後來派了中間人去打聽，才知曉是自己手下的小弟惹出了亂子。
雙扇門打開的剎那，屋內齊聚的人馬不約而同站起來。
那可是榮邵霆，領導來了都要給三分薄面的港中話事人。
最終，趙臣心知瞞不住，只能說出真相。
而他圖省事，直接把趙臣發的網址保存到收藏夾，自始至終都沒發覺有問題。
瞧見榮邵霆，立馬恭謹地彎腰，“榮先生。”
“那走吧，一同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之前跟趙臣等人打牌廝混時，算是常客。
榮邵霆虛攬着蘇緹入座環形沙發正中央。
龐老闆是個心狠的。
榮邵霆擡眸與蔣忱對視，“你投注的網站，是趙臣發來的？”
保鏢和阿旻等人隨行入內。
到底是心中不忿，蔣忱闡述過程中，摻雜不少個人情緒，給自己氣夠嗆。
龐老闆以爲是有合作機會。
“不必。”
漸漸地，蔣忱越輸越多。
榮邵霆婉拒對方遞來的香菸。
約莫四十分鐘。
蘇緹：“不用，我喫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