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妤看得入神,沒一會就收回視線,開始盯着果盤裏的橘子發呆。
看似發呆,她的餘光卻瞟着身畔的男人,意圖很明顯了。
直到橘子的清香味道襲來,伴隨着雲厲出聲提醒,夏思妤才恍然地回過神。
雲厲說:“別看了,張嘴。”
夏思妤低眸就瞧見一片橘子瓣已經被男人送了過來。
她故意扭捏地嗲聲道:“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那別吃了。”雲厲作勢縮回手,臉上掛滿了捉弄她的淺笑。
夏思妤二話不說,低頭就把橘子瓣含進了嘴裏,隨即佯怒地瞪他:“十年如一日的不懂情趣。”
雲厲又往她嘴裏塞了兩片橘子瓣,“情趣?哪方面的情趣,嗯?”
夏思妤不說話了,卻悄悄捏了下男人的大腿,“喂橘子你就好好喂,開什麼黃腔!”
雲厲看着夏思妤微微發紅的耳朵,笑着沒有說話。
他們戀愛了一年又三個月,算不上愛情長跑,卻也愈發親密無間。
不是每個人愛情都始於初見傾心,但有很多愛情來自日久生情。
雲厲愛上夏思妤了。
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在年復一年的陪伴中,愛上她是宿命註定的結局。
……
另一邊,不過二十分鐘的光景,席蘿就悄無聲息地摸了根菸,躲到別墅的拐角倚着牆吞雲吐霧。
“黃翠英,你直說,是不是不想負責?”
席蘿眉心一跳,玩味地側耳傾聽。
一陣無聲的沉默過後,落雨冷沉的聲線響起,“負什麼責?那晚……”
“又想說那晚什麼都沒發生?”顧辰氣急敗壞地指責她:“你好歹是炎盟Q,居然敢做不敢當?如果你沒睡我,牀上的血是什麼?蚊子血嗎?”
席蘿仰頭望着藍天,看來,顧辰是下面的那個?
緊接着,落雨低咒了一聲,“你想有多少?開價吧。”
顧辰倒抽一口氣,指着落雨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席蘿煞有介事地抿了抿脣,果然是她認識的落雨,女兒身男兒心。
“不是說要戒嚴?”這時,黎俏清淡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席蘿回眸,擡手彈了下菸灰,“哪有那麼容易,慢慢來吧。”
她確實答應宗湛要戒菸,因爲婚後就要開始備孕了。
但抽菸形成了煙癮,就算戒掉也要循序漸進。
席蘿又抿了一小口,隨即掐滅菸頭,“來找我?”
黎俏單手插兜,肩膀抵着牆壁,“國籍轉過來了?”
“還在審覈。”席蘿側身和她面對面,好整以暇地說道:“可能是你給我出的主意起了作用,那邊一直沒找我,而且也沒派任務,估計是把我放棄了。”
黎俏擡了擡眼皮,“你沒問三哥?”
“沒有,我本想就不想讓他摻和……”席蘿話都沒說完,忽地目光一頓,“小孩,這是你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還不算傻。”
席蘿斜她一眼,昂首道:“我不想自己查,你直說吧。不然別怪我偷孩子。”
以黎俏的性格,其實很少會多管閒事。
但席蘿敏感的身份以及她那些不爲人知的付出,她還是想要提醒一番。
黎俏說:“如你所想,他們放棄你了。”
席蘿覺得不可能,甚至匪夷所思。
可她很清楚,黎俏從不說假話。
許是看出了席蘿的狐疑,黎俏最後還是給了句明示,“和宗三哥以及宗家的仕途有關。”
都是聰明人,席蘿瞬間就明白了所有。
宗湛攜手整個宗家,將所有的仕途和軍部大權拱手相讓,以此換回了席蘿的全身而退。
臥.底的身份,永不能見光。
全身而退者,更是寥寥無幾。
席蘿紅着眼仰起頭,耳邊是黎俏的感慨,“宗三哥值得你爲他轉回國籍。”
是的,宗湛值得,太值得。
席蘿從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幸運,能遇見宗湛,並愛上這個願意爲她拋卻功名利祿的男人。
……
六月十五號,宗席兩家的婚禮在帝京如期舉行。
四方賓朋,八方來客齊聚在帝京大酒店,爲新人送祝福。
這依舊是轟動全城的盛世婚禮,主要是來賓的名頭太響噹噹的。
南洋霸主商少衍夫婦,南洋賭王賀琛夫婦,南洋首富黎家夫婦,南洋祕書長夫婦,緬國公主和姑爺,愛達州六局小沈爺,藥企龍頭寰夏千金,國際古知名古董商,邊境熱武老大黎三,等等等等。
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能夠震懾全場的人物。
何況,帝京宗家同樣是本土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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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五十輛婚車沿着主城二環路勻速駛向帝京大酒店。
內場賓客紛紛翹首以待,想知道拿下宗家三爺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人說她出身普通名不見經傳。
也有人說她是某某家的千金小姐。
但很快,會場就有人糾正道:“新娘不是千金小姐,人家是出身英帝貴族的名門淑媛。”
貴族兩個字,足以讓人另眼相待。
十點半,婚車抵達現場。
臺上的司儀是圈內名嘴陳燁,慷慨激昂的開場白之後,新郎宗湛被請到了臺上。
他的背後是伴郎雲厲。
婚禮主題是海藍色,大氣婉約又不顯浮誇。
十點五十八分,伴隨着恢弘的新娘入場音樂,司儀朗聲說道:“接下來讓我們有請今天最美麗的新娘登場。”
正前方的雕花雙扇門被人緩緩打開,然而映入眼簾的一幕,令不少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是黑色的婚紗?”
“太另類了吧,我還沒見過結婚穿黑婚紗的。”
誠然,全場的聚光燈下,席蘿穿着黑色繡金絲的婚紗,一步步走向了她的愛情。
禮臺前端,宗湛一襲筆挺俊朗的西裝佇在原地,他向席蘿攤開掌心,等待他的愛情。
後來,司儀問新娘:“爲何會如此別出心裁地穿黑婚紗結婚?”
席蘿望着眼前的男人,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線,對他說:“我從小生在英帝,後來一路向北,遇見了宗先生。我穿上黑婚紗,是想告訴他:宗先生,我會對你一生忠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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