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天,在宗湛的部署下,行動小組決定對犯罪團伙進行突襲包圍。
席蘿本意想和他們一同攻進對方老巢,結果清早五點醒過來,才發現整個營地只剩她和顧辰大眼瞪小眼了。
而牀角,有一張字條:前面危險,等我回來。——湛。
顧辰搓亂了頭頂的碎髮,眯眸觀察草地裏的腳印,“咱倆是不是被暗算了?”
“你昨晚喫過什麼?”席蘿面無表情,摩挲着手指若有所思。
三秒後,顧辰抿脣哼笑,“除了壓縮餅乾,還有一片抗溼疹的藥,蘇老四讓我喫的。”
席蘿瞭然地彎脣,“我、也、是。”
叢林潮溼,不少同僚身上都起了溼疹,蘇老四昨晚給大家分發藥物的時候,席蘿和顧辰壓根沒懷疑。
那片藥,恐怕裏面有安定的成分。
“現在怎麼辦?”顧辰遙望着遠方,“我們距離對方老巢也就幾公里的距離,趕過去的話……”
席蘿打量着草坪腳印上的露水痕跡,又側耳傾聽了兩秒,“來不及了。”
按照她的猜測,行動小組很可能前半夜就已經出發。
徒步趕過去,也未必能幫上忙。
席蘿不知在想什麼,表情越來越嚴肅。
她折回到自己的帳篷,打開揹包從夾層裏拿出了一部黑色厚重的手機。
見狀,顧辰詫異了,“你怎麼會有衛星電話?老大給你的?”
“不是。”
席蘿沒做過多的解釋,拇指頓在按鍵上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按下了四個數字。
……
時間眨眼過了四個小時。
藏在原始叢林低窪腹地的製毒犯罪團伙,正在進行着殊死搏鬥。
行動小組二百人,寮緬兩國的特別隊員也同樣二百人。
三方協作配合準備攻破對方的老巢。
但犯罪團伙發展多年,盤踞在老巢裏的手下多達三千人,即便有傷亡,人數依舊佔了絕對的優勢。
曾經偷襲過席蘿的豺哥,此時掩護着犯罪頭目往後方撤退。
聯合行動小組來勢洶洶,且勢如破竹,就算人多也扛不住對方的有效進攻。
焦頭爛額的豺哥,躲在後方提議道:“老大,我已經安排了直升機進來救援,只要能逃出去,後路不成問題。”
頭目是個年過五旬的男人,滿臉橫肉,脖子上也佈滿了紋身,“阿豺,帶點人一起走,等我們撤離之後,炸了基地。”
“那兄弟們……”
頭目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管不了那麼多了,帶上幾個信得過兄弟,其他人自生自滅吧。”
這種犯罪團伙,唯利是圖,而人命堪比草芥。
隨着雙方混戰的時間越來越久,槍聲夾雜着慘叫不絕於耳。
臨近午後一點,東南方向傳來了螺旋槳的聲音。
叢林草木被吹得沙沙作響,高聳入雲的樹梢縫隙間,一架墨綠色的直升機由遠及近,最後懸停在老巢的正上方。
暗處的宗湛與寮緬的負責人打手語交流了幾句,很快得出結論,這架直升機不屬於三方任何一處。
“頭兒,對方來路不明,他們萬一直接出手毀了基地……”
“不會。”宗湛眸色凜然地盯着直升機的尾翼,直到看見一個非常隱晦的標誌,脣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意,“是自己人。”
這時,直升機雙側的艙門緩緩打開,兩道身影分別出現在艙門口,身前還架着機關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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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湛提醒所有人做好防護,緊接着突擊槍穿破樹木,向犯罪基地發起了一場槍林彈雨般的掃射。
熊澤目瞪口呆地望着機艙裏的身影,拍着大腿喊道:“臥槽臥槽,是蘿姐?”
“現在……記者都這麼牛逼了嗎?”
在席蘿的進攻加持下,豺哥等人只能四處逃竄,壓根沒有反擊的餘地。
熊澤一個前滾翻來到宗湛的身畔,面色凝重地提醒,“頭兒,蘿姐要是持續攻擊的話,基地很可能被毀,到時候那些犯罪證據……”
“放心,她比你更清楚那些東西有多重要。”
宗湛一副驕傲又與有榮焉的模樣,定睛仰望着上空的女人。
長髮飛揚,身形矯健,蹲在機艙門口宛如天降的神兵。
他的女人,可美可颯,可溫柔亦可兇悍。
……
又經過三個小時的拉鋸戰,犯罪團伙的老巢成功被行動小組攻佔。
重要人物豺哥和頭目雙雙被俘。
槍聲漸止,機艙垂直放下軟梯,兩道身影滑入叢林之中,不到三分鐘,直升機便消失在基地上空。
而犯罪頭目始終沒能等到前來營救的飛機,更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黃昏的餘暉在叢林裏灑下了一片的金黃。
宗湛駐足原地,望着那道從萬丈霞光裏走來的身影,情難自禁地迎了過去。
“非要來湊熱鬧,就這麼閒不住?”宗湛猛然站定在席蘿的面前,勾着她的肩膀在她脣上狠狠吮了一下,“手疼不疼?”
將近兩個小時的連續射擊,槍柄的後坐力非同小可。
席蘿擡腿踢他,“你要是帶我一起來,我何苦叫特情局支援?”
“寶兒……”宗湛拉起她紅腫的掌心輕輕揉捏,垂眸低喃,“要是帶你來,我會分心。”
曾經戰無不勝的男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成爲致命的破綻。
席蘿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別說好聽話哄我,你肯定是怕我拖你後腿。”
“不是。”宗湛反駁的很乾脆,心疼地看着女人的手指,輕嘆,“有你在的地方,會吸引我的注意力,那種情況下,我沒辦法集中精神和犯罪團伙交手。”
席蘿扭頭看向別處,嘴角卻釀出了淡笑的弧度,“算你識相。”
宗湛就喜歡她偶爾傲嬌的樣子,像是一隻驕矜的小狐狸,明媚又狡黠。
男人向前傾身,想抱她,想親她,然後……
“兩位,看看我!”顧辰抖着胳膊站在他們的斜後方,爾後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傷員請求包紮。”
他的手心全是被槍柄磨出來的水泡,動一下都疼。
宗湛再度看了眼席蘿的手掌,擡起眼皮睇着顧辰,冷嘲道:“真出息,比女人還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