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這種懶散的性子,能按部就班地參加暗堂的考覈已經用了不少的耐心。
是以,當衛朗說第二項組裝的考覈安排在下午時,她就不太願意地撇了下嘴角。
一次性考完不行嘛?
她仰着臉看向給她揉手的商鬱,剛啓脣,男人就皺着眉,側首對落雨吩咐,“藥膏。”
黎俏:“……”
她低頭一看,其實沒受傷,就是連續射擊導致的虎口有點紅腫。
商鬱拉着她走到看臺休息區坐下,落雨雙手奉上紅色藥瓶,又從兜裏掏出了棉籤、紗布、小鑷子等物件。
訓練場全體成員:“……”
衛朗低頭瞅了瞅自己佈滿薄繭的粗糙手掌,真他媽同人不同命啊。
黎俏坐在小木凳上,單手托腮,看着商鬱低垂着頭顱給她細緻地擦拭藥膏,忖了忖,建議道:“第二項考覈……”能不能提前。
“嗯,下午繼續。”男人略她一眼,薄脣帶笑,但語氣不容置疑。
黎俏無聲嘆了口氣,餘光一閃,就看到賀琛立在幾步外,叼着煙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兩人目光交匯,黎俏挑了挑眉,“怎麼了?”
賀琛揚着嘴角吐出薄煙,走上前坐在她身邊,“你什麼時候學會用槍的?”
黎俏思索一番,含糊地道:“七八年前吧。”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這玩意,是在邊境的原始叢林裏。
當時雲厲身受重傷,靠着樹幹握槍等死,因爲她的出現,才撿回一條命。
再後來,三哥以武力奪下了邊境工廠,她就經常躲在裏面玩半成品,久而久之,槍法就練出來了。
這時,賀琛眸現深思,瞧着黎俏淡然的神色,抿了下脣,“你今年二十二是吧?”
“嗯。”
賀琛閉嘴不說話了。
他在回憶,自己十四五歲的時候在幹嘛?
好像還在帕瑪賀家,被人指指點點地稱呼爲私生子。
……
午飯後,黎俏再次回到了山頂的訓練場。
下午的考覈,前來觀看的人比上午更多了。
連一堂的信息員都慕名而來。
不爲別的,就想看看黎小姐是怎麼血虐二堂的。
槍械組裝,對黎俏來說再簡單不過。
可單手組裝,她倒很少嘗試。
山頂陽光正濃,一張長桌擺放在正中央,上面陳列着多種被打亂的槍械零件。
黎俏稍稍看了幾眼,零件種類很多,至少囊括了狙擊槍、步槍、手槍。
“黎小姐,這場比試是兩人一組,共五組。需要你和同組隊友用單手配合把槍支組裝好,您可以在現場自行挑選隊友。”
黎俏“哦”了一聲,視線一挑,剛看向右手邊,衛朗立馬追加了一句,“除了堂主,您可以隨便選。”
“落雨。”
黎俏瞥了眼衛朗,直接叫了落雨的名字。
後者,受寵若驚。
畢竟事關黎小姐的考覈結果,落雨不敢大意。
她邁着鏗鏘有力的步伐來到黎俏的跟前,開口卻底氣不足,“黎小姐,琛哥參加過考覈,您要不……”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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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配合我就行。”黎俏用左手擺弄了兩下零件,語氣很淡定。
而商鬱見到這一幕,薄脣釀出淡笑。
此時,賀琛坐沒坐相地歪在木凳上,舔了舔腮幫子,輕佻地戲謔,“她選我的話,勝算會更大。”
男人漠然地瞥他一眼,沒理會。
見狀,賀琛眯了眯眸,頗具深意地瞧着商鬱,“你女人是怕你喫醋才選落雨的吧?”
其他三助手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琛哥您真是明察秋毫。
在這件事上,追風覺得他最有發言權。
畢竟當初他只是單純地想追黎俏,結果呢,都來不及示愛就被丟到帕瑪自生自滅了三個月。
還他媽差點命喪他鄉。
他們老大那是地獄級別的佔有慾。
幾分鐘後,比賽開始。
黎俏用左手,落雨用右手,或許是心理壓力太大,她緊抿着嘴角,腦門也沁出了細汗。
但很快,落雨就無暇緊張,因爲考覈開始之後,黎俏已經飛快地報出了所需配件的名字。
“瞄準鏡。”
“槍托。”
“消焰器。”
“前握把……”
她每說一樣,落雨就迅速地拿起相應的零件遞到她的左手邊配合組裝。
三十秒後,步槍組裝完畢。
黎俏沒有任何停頓,和落雨近乎完美地配合,在一分四十三秒的時候,所有的零件全部組裝完成。
其他幾組,速度雖沒有黎俏快,但也只相差了幾秒。
“臥槽,黎小姐對槍也太瞭解了吧?那些零件,她竟然全都說對了。”
“她連制退器都知道,這考覈完全就是走個過場吧?”
“落雨也不差,至少沒拖後腿。”
正在擦汗的落雨:“……”
謝天謝地,沒拖後腿。
就這樣,接下來的矇眼組裝項目,黎俏也輕輕鬆鬆地獲勝了。
商鬱說的沒錯,二堂的考覈確實是她的強項。
當所有項目完成之後,時間剛過下午兩點。
黎俏摘下眼罩,看了眼桌上的組裝成品,沒什麼感覺地轉身朝着男人走去。
此時,衛朗上前檢查她的組裝結果,感覺自己的認知再次受到了衝擊。
五把槍,矇眼組裝一分十七秒完成,比其他成員快了一倍。
黎小姐對槍械零件的熟悉程度,超乎想象。
衛朗慢悠悠地看向了商鬱,眼神很怨懟。
就黎小姐這種能力,還參加什麼考覈,您直接給她開個後門不好嘛?
不多時,衛朗還是盡職盡責地公佈了黎俏的考覈結果,並當衆給了她一張帕瑪軍工廠的鉑金通行證。
後來,他還把黎俏今天考覈現場的視頻全部做了剪輯。
衛朗決定,以後操練二堂的成員,就以黎小姐的水準爲標杆。
這是多麼振奮人心的一件事啊。
不久後,得知衛朗操練計劃的二堂成員:呵,想死。
……
下午兩點半,一行人回了公館。
黎俏完美且輕而易舉地通過了二堂考覈,這件事不消半日就傳遍了整個暗堂。
於是,三堂的成員開始摩拳擦掌,打算不久後好好會一會這位黎小姐。
公館客廳,賀琛已經先行離開。
黎俏沒骨頭似的靠在商鬱的懷裏,懶散地問道:“三堂考覈什麼時候?”
男人撫着她的頭,音色醇厚有磁性,“等你從邊境回來,給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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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