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淺淡的笑意映入男人眼底,他危險地眯了眯眸,原本鬆懈的臂彎再次強勢地將女孩壓在懷裏,咬着她的耳垂,喑啞地道:“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他遠點?”
“說了,但你沒告訴我爲什麼?因爲他長得好看,還是因爲他危險?”黎俏縮了縮脖子,單手勾着男人的肩頭,一邊閃躲一邊調侃。
然後,男人溫熱的掌心從後腰鑽進了衣襬,手指按着她的腰眼,沉沉的語調拉得很長,“他好看?”
黎俏渾身一僵:“……”
商鬱粗糲的指尖摩挲着她腰後的肌膚,俯下身,清冽的氣息灑在黎俏耳畔,“嗯?”
黎俏仰了仰身,回手拉住他的手腕,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你最好看。”
識時務的誘哄,倒是聽起來讓人心頭舒坦。
男人撤回她腰後的掌心,扣着她後腦輕輕撫摸。
空氣安靜了幾秒,他突然開腔:“還記不記得你在河岸公路動手的那晚?”
河岸公路……
黎俏想了想,揚起眉梢,“記得。”
那晚她給外公過壽,後來落雨在河岸公路被人逼停越野車遇襲,也是她第一次在落雨面前展露身手。
商鬱抿了抿薄脣,“那個被你打傷的人,是蕭葉巖的手下。”
黎俏眼皮一顫,陡地擡眸,“那青宇……”
男人脣邊的弧度變得凜冽而漠冷,“嗯,和他有關。”
確切的講,是和他背後的家族有關。
聞此,黎俏的手指微微蜷縮,回憶起青宇被害死的前因後果,不禁對蕭葉巖的感官更差了幾分。
“所以,他就是你的對家?”
青宇被衍皇對家害死的事,她曾經聽流雲闡述過幾句。
可是……蕭葉巖有資格成爲商鬱的對手嗎?
除了頭腦聰明點,心思縝密了一些,似乎並不足以和商鬱一較高下。
至少黎俏沒將他放在眼裏。
這時,商鬱沉穩的眸中掀起一絲笑意,“他算不上。”
區區一個蕭葉巖,擔不起一聲對手。
“那他家族什麼來歷?”黎俏一直沒能查到蕭葉巖的具體信息。
因爲他過於神祕,所以纔會讓黎俏對他多了些關注。
事情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商鬱倒是沒再隱瞞,他捏了捏黎俏的臉頰,直言不諱,“柴爾曼家族的二公子,祖姓蕭氏。”
黎俏望着商鬱,眉眼間劃過一絲瞭然。
怪不得查不到蕭葉巖的身份,原來是柴爾曼家族的人。
這個家族上個世紀授封公爵,世襲爵位已達百年之久。
她當時只讓六局去調查蕭葉巖這個人,或者是蕭姓公爵,倒是忽略了他們授封后的公爵頭銜。
“蕭葉巖這個名字,大概是他在外界拋頭露面使用的,即便和輝仔相似,並不能證明有關係。”話落,男人暗冽深邃的眸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嗓音渾厚地補充了一句,“別對他好奇。”
黎俏擡手撥開拂到眼前的髮絲,聽到他最後一聲提醒,眨眨眼,要笑不笑地點頭,“嗯,好。”
其實就算對蕭葉巖好奇,也僅限於他做那些事的目的,更多的是探究,和他那個人無關。
至於他會知道輝仔在西山的墓地,只能說明他曾用心調查過自己,或者……跟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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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去西山,從不曾隱藏過行蹤。
……
稍頃,兩人從天台踱回了先前的休息廳。
進門之際,黎君的電話也如約而至。
黎俏看着屏幕,鬆開了男人的手指,“我去跟我哥說一聲,一會再過來。”
商鬱說有個帕瑪的朋友來了南洋,正好遇見,打算讓她也見一見。
男人沒說什麼,慵懶地垂了下眼瞼,在她接起電話的剎那,俯身,嗓音低沉地囑咐:“快去快回。”
好巧不巧,黎君聽到了。
他狐疑地聲音順着話筒傳來,“什麼快去快回?俏俏,你要去哪兒?”
黎俏幽幽瞥了眼商鬱,結果男人已經單手插兜姿態挺拔地走進了休息廳。
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黎俏抿脣嘆了口氣,對着黎君說道:“大哥,你出來一下。”
……
不多時,黎君神態微醺,站在包廂門外看到黎俏走來,順勢迎上,“俏俏,怎麼出去這麼久?是不是遇見麻煩了?”
不怪他如此謹慎,先前在飯局上,黎俏前腳離開,蕭葉巖緊接着也跟了出去。
礙於身份場合,黎君不好直言阻止。
而幾分鐘前蕭葉巖已經回了包廂,可俏俏還沒蹤影,黎君不免擔憂,才忍不住打電話問了一聲。
這時,黎俏淡淡搖頭,直視着滿身酒氣的黎君,忖了忖,細聲轉告:“大哥,葉蘊死了。”
“什……”麼?
黎君的話僵在了嘴邊,酒也醒了大半,“死、死了?”
黎俏應聲,看着黎君怔忪的神色,便把乾爹的話轉述了出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乾爹的意思,還是要跟你打聲招呼,畢竟你們認識一場。”
黎君沒說話,但喉結不停地滑動,也泄露出幾分真實的情緒波動。
愛過,也恨過,唯獨沒想過讓她死。
黎君長長嘆息,很快就壓下心底的震驚,算不上悲痛,只是覺得很諷刺。
黎俏見他神色漸漸恢復如常,話鋒一轉,便問:“你們飯局什麼時候結束,要不先送你回去?我遇見了幾個朋友,可能要去那邊坐坐。”
黎君舒展眉心,眼神露出了幾分清明,抿脣搖頭道:“既然有朋友,那你過去吧,一會讓老劉送我就行。
晚上別喝酒,剛纔在飯桌上你也沒喫什麼東西,去你朋友那邊再喫點,忙完了就早點回家。”
兄妹倆又簡單聊了幾句,黎俏就原路折返,去了休息廳。
只有黎君,還站在走廊裏,望着夜色思緒沉沉。
……
黎俏回到休息廳,一推門就聽見了秋桓的調侃聲:“還別說,剛纔服務員推開門,我猛地一看,還真以爲妹子在和蕭葉巖擁抱呢。”
“??”你是有多瞎?
黎俏面無表情地看着秋桓,推着門的手一鬆,房門自動合上,發出了輕輕的撞擊聲。
秋桓大馬金刀地叉着腿,手裏還夾着煙在吞吐,聽到聲音隨意一瞥,一口煙沒吐出去,嗆住了。
此時,休息廳坐着三個人。
秋桓和商鬱,還有一個黎俏沒見過,但總覺得有點眼熟的男人。
對方似乎是混血,面部輪廓非常深邃,高大的身形和商鬱不相上下,穿着襯衫甚至都能看到肌肉虯結的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