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剛被誠意打動的心瞬間涼了。
在三觀再正，再有誠意，也難逃生意人的本質啊。
羽霖這次原本就只打算和錦尚合作一次，把名聲傳出去了就收手。
楚南天提出這麼個條件，就是想着要把下次的合作一起敲定了。
安夏笑了笑，楚南天給出的條件是誘人。
上次他們的合作利潤起碼八位數。這段時間市場蕭條，珠寶界大半年的時間裏沒有任何水花。
這次羽霖和錦尚的聯名合作款推出，絕對會熱銷，影響整個市場，到時候的利潤別說八位數了，上億都是有可能的。
一個億的百分之五……
安夏都不用算都要被這誘惑勾引的饞得流口水了。
但是……
她還是不想改變原來的計劃。
既然開了工作室，她就不會只顧着眼前的蠅頭小利。
哪怕這已經不算是小利。
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誘人的超大利潤了。
“今晚的事說白了只是李明莊一個人鬧出來的。若不是楚總及時出手相助，我們現在估計還被李明莊糾纏着沒辦法脫身呢。所以這百分之五的利潤，我們不能要。一切條件就按照之前青田跟您談的那樣走就好了。”
安夏禮貌回絕。
楚南天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一樣直白的眼神，李明莊是油膩是玩味，楚南天就是大大方方的欣賞。
“好。安總都這麼說了，我楚某人自然是不能再拒絕。這次合作也感謝安總在那麼多的品牌裏首選我們錦尚。”
多個珠寶品牌向安夏投出橄欖枝想要合作的事情在圈子裏不是什麼祕密。
畢竟命令是一起撤銷的，消息是一起放出的。
所有的牌子在同一天被一封郵件免赦。自然一股腦的全都找上那個能讓他們挽回這大半年損失的人。
安夏笑了笑，沒接話。
沉默了半會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方便的話，能問下楚總半年前跟我解約的理由嗎？”
安夏還是想不明白，有些好奇。
但不執着。
“如果不方便的話，楚總也不——”
“半年前有人要這個圈子只捧一個人。”楚南天毫無顧忌地說了。
安夏微怔。
雖然早有所猜測。但是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還是被小小震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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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控制着一整個圈子去只捧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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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人還是非常明顯的能力不足，能在這樣的資源力捧下還弄不出什麼水花。
哪個冤大頭能那麼大手筆？
“能方便問一下，是誰嗎？”安夏對那個平平無奇的設計師不好奇，對那個砸了那麼多錢那麼多資源的冤大頭比較好奇。
這麼專情的人不應該一點八卦消息都沒有啊。
現在這信息時代，隨隨便便一點無聊的事都能爆紅全網，掀起追捧的浪潮，這背後大佬這麼壯觀的壯舉，沒道理不被人扒出來啊。
楚南天挑眉：“你當年被欺壓的那麼慘，還一直不知道是誰弄的你嗎？”
安夏莫名覺得被羞辱了。
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楚南天被她的老實惹笑，努力把控住脣角不要上揚得太明顯，提醒一句：“最近圈裏有人被品牌大規模的解約。”
安夏一愣。
是明希羽？
前些天青田實在好奇那些品牌怎麼一股腦的全都反轉了立場來求她們合作，於是就去查了查，原因倒是沒查到，但是查到了大部分品牌跟明希羽解約的消息。
明希羽剛回國那陣熱度不小就是因爲成爲了很多品牌的御用設計師。
陸北川捧她捧到能讓那些品牌都不管行業競爭了。
安夏呼吸一窒，反應過來。
原來陸北川就是那個冤大頭。
那半年前害得自己被全行業解約的人，也就是陸北川咯？
楚南天見安夏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莫名有些怕。
甚至本能地對她生氣這個反應還有些束手無措。
“那個……”
楚南天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在除了老爺子以外的人面前，有些張不開嘴。
“你……你別生氣啊，這事情都過去了。”
安夏回過神，疏離地笑了笑。
“沒事。我就是有點意外。”
知道了答案，這件事就沒必要繼續聊下去了。
青田的包留在了這裏，安夏正好拿出他提前打印好的合同跟楚南天簽約。
合同早一天簽約，心裏能早一天安定。
“青田說這份合同你們公司的法務已經覈對過了，要是沒問題就籤吧。”
所有的細節在來之前青田就已經在線上和楚南天的助理溝通覈對過了，也走了法務流程跟楚南天確定過了。
今天見面純屬只是因爲雙方要正式合作了，不見個面有些說不過去。
其實如果早知道今天會碰上李明莊，安夏還情願就說不過去些，不見面算了。
楚南天欣然接過，重新瀏覽了兩遍合同，確定和之前收到的電子版是一樣的之後，楚南天才在落款簽下了名字。
桌上的菜已經放涼了。
李明莊鬧了這麼一出，時間也被折騰的有些晚了。
安夏拿到自己的那份合同收好準備先撤了。
走之前，她還是多心說了句：“楚總，如果您繼續留着李明莊洽談生意，錦尚的未來可能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錦尚是珠寶品牌，這一行業裏的從業者女性居多，若是都讓李明莊這樣一個個應酬招惹過去，錦尚的進步就永遠只會卡在這一步。
楚南天略有些意外的看着安夏，眼神裏多了些探究。
“我以爲你不會喜歡管這些閒事。”
畢竟她的名氣在圈子裏一直不小，半年前被那樣對待也沒動氣也沒計較，所以大家對她的第一印象帶入就是佛系。
很佛系很清冷的一個人。
半年前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前，甚至還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哪個缺錢的尼姑庵裏的小尼姑。
從半年前的那次集體解約事件裏就能看出她這個人身上有種超出世俗的平靜。
安夏聳了聳肩：“也不算是管閒事吧。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再像我一樣被眼神騷擾。”
現在光只是回想起李明莊剛剛那絲毫不遮掩慾念的眼神，安夏都還是忍不住會噁心。
“可能只有我們女生比較清楚，被那樣的眼神盯過一次，就會連着做好幾個晚上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