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此話一出,安夏頓時陷入沉默。
這些東西……難道都是陸北川專門爲了她準備的?
安夏想到陸北川醉酒那夜,毫無意識下他吐露出的那些醉話。
他那晚很生氣很委屈,好像是在埋怨那段時間他不出現自己都沒去找他。
陸北川對她難道……
“你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杜雯環臂抱在胸前,挑眉信誓旦旦道:“其實從陸總把你安排在他的辦公室裏就能看出來他對你絕對不一樣了。”
安夏看她。
杜雯說:“陸總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不喜歡工作和私生活攪在一起,更不喜歡在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他認真辦公的時候別說我們幾個了,就連肖銘都不敢輕易敲門進去打擾。但陸總卻偏偏把你放在他最不允許被打擾的地方,你說這是爲什麼。”
安夏睫毛微顫:“爲什麼?”
杜雯眼瞅着四周,拉着安夏的手湊近了壓低聲說:“因爲他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啊。一擡頭,愛的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你說情節多浪漫多偶像劇啊。”
安夏抿脣。
偶像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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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杜雯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安夏心裏清楚,偶像劇這三個字跟她跟陸北川是絕對掛不上鉤的。
電梯門開,杜雯瞥了眼。
“肖特助來了,我先回去了。”
杜雯交代了一聲就趕緊溜回工位了。
安夏回頭看了眼,也準備回辦公室繼續沒弄完的工作,卻被肖銘叫住。
“少夫人。”
安夏:“!”
肖銘直白認真的一聲,不僅把安夏給嚇的不輕,連邊上的祕書辦都被驚呆了。
“你亂叫什麼!”安夏壓低了聲吼着,眼睛睜大的不停往邊上瞟着,示意肖銘趕緊解釋一句。
肖銘硬着頭皮無視了安夏的眼神暗示,雙手遞出剛剛收到的首飾盒。
“少夫人,這是陸總在秋拍上專門給您拍的粉鑽手鍊,今天拍賣行剛把東西送來。”
肖銘不僅沒改口,甚至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沉甸甸自帶貴氣的首飾盒遞了出去。
雖然沒直面着祕書辦那邊,但安夏也能感受到她們此時的目光有多好奇多炙熱。
“我跟他不熟,這東西打哪來的你送回哪去。”安夏怎麼會接這燙手山芋,躲着趕緊逃回了辦公室,省得一會還得被祕書辦那幾個小女生追着八卦。
這肖銘!搞什麼幺蛾子!
差事沒順利辦好的肖銘欲哭無淚。
這陸總好端端的說不隱瞞婚姻狀態就不瞞了,給他一個首飾盒就讓他來做這得罪人的事。
這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安夏現在有多避着陸北川。
這時候冷不丁的要公佈她陸太太的身份,她不生氣纔怪。
會議室。
進行了兩個小時的會議進入中場休息的階段,陸北川翻過靜音的手機,速度極快的點亮界面,但空蕩蕩的,一條消息都沒有。
陸北川蹙眉。
肖銘還沒把東西送到安夏手裏?
怎麼手機裏一條感謝的消息也沒有。
都這麼久了,不應該啊。
盯着手機屏幕許久,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下屬通知會議繼續開始,陸北川擡手打斷。
“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先走了。”
進行到一半的會議就這樣被丟下。
一衆下屬面面相覷。
陸北川還是第一次這樣中場叫停會議離開。
馬不停蹄地回到辦公室,陸北川看到坐在沙發上捧着繪畫板認真畫畫的安夏。
她專注手上描繪的線條,全然沒注意陸北川已經回來了。
陸北川急躁的情緒莫名平靜了幾分,放緩了腳步悄悄走到安夏身後。
她在畫畫。
畫……
一個男人?
“這畫的是誰?”陸北川冷不丁出聲開口問。
安夏的畫風偏意象派。如果她不作解說,一般很少人能知道她畫的人是誰。
安夏被嚇了一跳,手裏的電容筆都差點扔了出去。
她忙藏下畫板,猛地回頭,對上陸北川探究意味深遠的雙眸。
“你怎麼回來了?”
陸北川往她身邊坐下。
“這是我的辦公室,忙完了我自然是要回來的。”
說話間,他的眼神又往安夏手裏反過按着的畫板看去。
她這下意識躲藏的動作分明心虛,肯定有鬼。
但陸北川沒繼續往下追問,只是問她:“肖銘把東西給你了嗎?”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安夏就來氣。
“他給了,我沒要,讓他給你送回去了。”安夏把畫板放在桌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臉色嚴肅地看着陸北川:“我問你,是不是你讓肖銘當衆叫我少夫人的?”
肖銘是陸北川的助理,陸北川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所以他剛剛突然改口肯定是陸北川的主意。
陸北川往後仰了些,姿態放鬆隨意。
“是。”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安夏不明白。
陸北川看着她:“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安夏皺眉:“我?這關我什麼事?”
陸北川說:“你不是一直怪我沒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現在給你了。”
安夏眉心皺得更緊了。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須臾,安夏記起來了,但不免又覺得好笑。
這是她兩年前抱怨的事了,他現在纔想起來要執行,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那我剛剛喫飯的時候也跟你說過了我們倆現在的情況已經沒必要再公開了。”安夏不知道他現在這樣突然抽風又是爲了什麼。
是見不得她心情愉悅非得給她添堵是吧。
還好剛剛沒信杜雯那些言之鑿鑿的推理,要不然她現在真成一個笑話了。
“你覺得沒必要,但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有必要。”陸北川理直氣壯地回嘴。
囂張的臉上明晃晃地表明着一串大字:你說你的,聽不聽是我的事。
安夏深吸一口氣,此時她深深地體會到什麼叫對牛彈琴。
陸北川就是隻牛!還是隻脾氣又倔又臭的老牛!
這種牛就該被鞭子狠狠抽上幾下。
陸北川眼尾含笑地看着她這副被氣得不輕的樣子,然後無聲無息的突然伸手,安夏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繪畫板就落入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