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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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一慌,連忙擺手:“我沒有!是景陽他——”

 “你又要說是景陽自導自演的?”

 陸北川諷刺地打斷安夏試圖解釋的話。

 “他這種情況會撒謊嗎!”

 安夏張了張口,脣色蒼白。三年前被誤會的噩夢如潮水般再次襲來。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陸北川赤着眼看着安夏。

 “今天這事——”

 安夏剛要開口解釋,忽然瞥見跟在陸北川身後進來的人影。

 “北川……”

 她挽住陸北川的胳膊,順着他的視線一起往樓上看。

 對視上的那瞬間,安夏整個人僵住。

 是明希羽!

 陸北川從小的青梅竹馬,也是陸北川的前女友。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場意外,如今坐在陸太太位置上的這個人就該是明希羽了。

 比起她的臉,更刺眼的是她頭上那頂王冠,和她身上的粉色禮服。

 陸北川不回家,深夜在甜品店幽會的人就是明希羽。

 他口口聲聲說送給朋友長輩的價值三個億的王冠也是送給明希羽的……

 清楚地意識到這些事實,安夏的眼眶陡然有些酸脹。

 “伯父伯母好!”

 明希羽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視線環遊一週後落在了安夏身上。

 “安夏,好久不見了。”

 明希羽笑容淺淺地看着她,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故作嬌羞地擺了下手。

 “你別誤會,我剛回國,北川只是擔心我不適應所以過來接我。剛剛又聽北川說景陽又不好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畢竟我也是看着景陽長大的。”

 陸母宋蘭芝連忙下了樓,親密地拉着明希羽的手。

 “哎呀還是希羽好啊!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伯母還是隻中意你這個兒媳。那安夏就跟個木魚腦袋似的,什麼都比不上你!”

 宋蘭芝絲毫不顧安夏就在邊上,直白又刻薄地嘲諷着。

 安夏緊咬着下脣,卻一字都不敢反駁。

 她十歲就被傅家收養,毫不吝嗇地養到考上大學,宋蘭芝是她的婆婆,更是她的養母。

 養育之恩大過天,就算宋蘭芝話說得再難聽,她也只能忍着。

 明希羽掩脣笑笑:“伯母說話還是那麼風趣,只是您這樣說,安夏她……”

 明希羽朝樓上探去:“安夏,伯母只是幾句玩笑話,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安夏沒吭聲,只看着陸北川。想看他的反應。

 而陸北川只是冷冷的擡頭跟她對視了一眼,然後跟明希羽說:“行了,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明希羽再次挽上陸北川的胳膊:“那伯父伯母,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她姿態自然的就像是陸北川真正的妻子一樣。

 回去……

 安夏心口狠狠一顫。

 她纔回國,就已經跟陸北川有愛巢了嗎?

 還是說陸北川這些年一直不願意回來一直住在外面,那些美名其曰的出差其實都是住在他早已準備好的和明希羽的愛巢裏。

 刻意避孕,甚少碰她,也是爲了日後和明希羽複合的時候能少些麻煩吧。

 看着兩人離開時的般配背影,安夏心痛得難以呼吸。

 如果當年明希羽沒有出國,就算有那場意外,自己也大概坐不上陸太太的這個位置吧。

 宋蘭芝走上樓,看着她低頭不吭聲那樣,冷哼一聲:“你看看人家希羽,多大方,再看看你,窮鄉僻壤裏出來的野丫頭!你就是一野雞!住我們陸家的金屋再久也改不了身上那股小家子氣!”

 陸父雖然也一直不滿意安夏這個兒媳婦,但聽到宋蘭芝如此難聽的話語,還是拉了拉她。

 “行了,景陽也沒事了,快回去睡吧。”

 人都散了,二樓的走廊就只剩下安夏和陸景陽。

 男孩一臉驚恐。

 “哥哥,哥哥生氣了。”

 看着製造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安夏也生不起氣來,只是無奈和心疼。

 整個陸家就只有他和奶奶是真心一直對自己好的。

 “沒有,他沒生氣。他只是工作忙,壓力太大了,所以說話聲音重了些。”

 安撫好陸景陽,安夏才放心離開了老宅。

 車子經過商圈,安夏餘光瞥見商場上掛着的廣告牌,然後鬼使神差地讓司機停下了車。然後靜靜地看着那片廣告牌發怔。

 曾經,她的畫作就是被刊登在這樣的巨幅廣告牌之上的,全城的人都能看到她畫筆下揮舞出的色彩。

 十六歲被美院破格錄取,拿下的美術比賽大獎不計其數,十八歲就開始籌辦個人畫展,當年的她被稱爲是天才少女,隨手的草稿畫都能被賣出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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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她只是一個圍繞着一個根本不愛她的丈夫和一個空蕩蕩的家庭打轉的全職太太。

 宋蘭芝的一句北川需要有人精心的照顧,安夏就毅然決然地放下了所有榮耀,回到家裏老老實實地當這個全職太太。

 大到婚房的裝修,小到陸北川的西裝面料要配什麼樣的領帶,這都是安夏這三年裏一直親力親爲在做的。

 她才二十一歲,卻一眼能把未來的生活看到底。

 之前覺得挺美好的事,如今看來卻枯燥得實在乏味。

 她就算犧牲得再多,也不永遠比不上稍微勾勾手的白月光。

 想必現在陸北川和明希羽在牀上拼命地釋放這些年的忍耐吧。

 安夏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低眸看着無名指的婚戒,安夏想到陸北川這三年裏都空蕩蕩的無名指。

 已婚男人在外卻享受着黃金單身漢的稱號。

 安夏輕笑一聲,然後奮力摘下了早已經在手指上留下分層痕跡的婚戒。

 原來曾經最在乎的東西,一旦覺得沒意義了,就可以那麼輕易地拔除啊。

 到家,客廳的燈意外地亮着。

 安夏狐疑放慢了腳步進去,看到陸北川慍怒地拿着水盆,而客廳的壁爐牆黑了一大片。

 那幅掛在壁爐上面的,安夏親手繪製的他們倆的合照被燒得只剩下邊上的背景。

 安夏眼眸暗了暗。

 冥冥之中,好像已經有人替她做好了決定。

 裝修這套別墅的時候,安夏是滿心歡喜,抱着對未來一家三口生活在這的美好憧憬計劃的。

 怕以後家裏有了寶寶,家裏不合理的設計會傷害到小孩,所以壁爐是假的,周圍也沒有放置任何可燃物品。

 一年365天,她連着三年1095天都守在這棟房子裏。

 只有壁爐上的這幅畫。

 會燒到上面大概是她剛剛點了燭臺放在這製造氛圍,又開了窗在窗臺眼巴巴地等着陸北川回來,結果臨時接到老宅的電話又匆匆離開,什麼都沒來得及做,才導致風吹了火苗不小心把畫給點了。

 一向見到自己都興高采烈的人今天回來卻沒冷冷靜靜的沒有任何反應,陸北川蹙眉,覺出幾分不對勁。

 然後聽到安夏淡淡開口。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