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兒惡意地想着,臉上卻露出一抹笑來,“秀雅,等很久了吧?”
褚秀雅搖搖頭,“我也纔到。”說着,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擔憂道,“月兒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秦月兒皺眉反問。
褚秀雅愣了下,目光打量着她,見她氣色還不錯,便壓下了心頭的擔憂,“是我多慮了,你沒事就好。”
秦月兒聞言,心中不快。
褚秀雅可是知道了什麼?
難道她也聽說了有關她身世的事情?
所以,褚秀雅剛剛是想看她笑話吧?
想到此,秦月兒眸中劃過陰戾。
膽敢笑話她,她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褚秀雅並不知道她心裏所想,拉着她的手坐下,還親自給她倒了茶。
看着對自己殷勤周到的褚秀雅,秦月兒並沒有絲毫感激,反而更加生氣了。
褚秀雅是不是在可憐自己?
覺得她是野種?
褚秀雅明明看着很溫柔的笑容,落在她眼裏,卻充滿了惡意。
秦月兒垂下頭,掩去了眸中的恨意。
她拿過茶壺,在茶壺的隱密位置按了一下,然後給褚秀雅倒了一杯茶,語氣苦澀地說:“秀雅姐姐,我很感激,這個時候,你還願意理我。”
褚秀雅聞言,頓時心疼道:“你說的是什麼傻話?我們是好朋友啊,我怎麼會不願意理你?”
秦月兒眼中滑出淚水,“你肯定都聽說了吧,我……並不是我爹的女兒,我是我娘背叛我爹生下的野種。”
褚秀雅急忙握住她的手,“月兒,你別這麼說,你並沒有錯,千萬別難過。”
秦月兒自顧自道:“但我是野種,是事實,很快,我就會被我爹給趕出去了,因爲我爹另外還有一個親生女兒,他一定會讓我爲她騰出位置的。”
褚秀雅愣了下,“秦國公還有一個女兒?”
秦月兒轉過頭,對她淒涼一笑,“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有想到。那個人,就是喬菁菁,陸行知的夫人。”
褚秀雅吃了一驚。
這些天,外面都在傳於家的祕辛,倒是沒人說起喬菁菁是秦國公之女,沒想到,喬菁菁竟是秦國公的女兒。
這件事情,實在是離奇。
她記得喬菁菁出身鄉下,怎麼就成了秦國公的女兒呢?
但想到秦國公的身份,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喬菁菁應該是秦國公在外面的女人所生的女兒。
“月兒別難過,縱然那陸夫人是秦國公的女兒,肯定也比不上你,你可是秦國公養在身邊長大的女兒。”
秦月兒愣了下,但很快知道,對方是誤會了。
她倒是也希望,喬菁菁只是他爹在外面找的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但偏偏喬菁菁不是。
外面的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的。
若非她娘欺騙了爹,又將喬菁菁遺棄,喬菁菁又怎麼會流落在外?
想起這件事情,她便恨極了她娘。
既然要殺死喬菁菁,當年爲何不做得絕一點,直接將喬菁菁給摔死?或是溺死也行。
喬菁菁當年如果死了,就不可能再來跟她搶秦國公府小姐的位置了,那她就是爹唯一的女兒。
她悽悽慘慘地說:“秀雅姐姐,你有所不知,喬菁菁跟秦軒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褚秀雅更加驚訝了。
喬菁菁和秦軒纔是親兄妹?
“你說,一旦喬菁菁被認回,秦國公府還會有我的位置麼?喬菁菁本就不喜歡我,秦軒肯定會爲了她,打壓我,趕我出府的。”秦月兒說得更加可憐了。
褚秀雅皺眉,“秦世子他是個明理的人,應該不至於這麼做……”
秦月兒目光一冷,無奈道:“你只知我哥風光霽月的外表,卻不知……唉,你應當知道我們兄妹,自小並不和。算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難得秀雅姐姐,不在意我的身世,還願意出來陪我,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褚秀雅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端起茶杯,陪她喝茶。
在喝了幾杯茶後,秦月兒面色忽然一變,捂着肚子,支支吾吾起來,“秀雅姐姐,我、我好像來葵水了……”
褚秀雅一驚,忙扶住她,“這可如何是好?”
“我今日是獨自出的門,沒有帶下人,也沒有帶月事帶,能不能請秀雅姐姐的人,幫我出門去買?”秦月兒可憐兮兮道。
“當然可以。巧雲,你快去買些月事帶回來。”褚秀雅連忙對侍女吩咐道。
侍女急忙去了。
秦月兒暗暗鬆了口氣。
布莊距離這個茶館有些距離,一去一回,要花不少時間。
待巧雲回來,蕭延昭應該完事了。
又坐了一會兒,秦月兒藉口要去如廁,離開了雅間。
褚秀雅並沒有多想,畢竟每個女子,都會遇到葵水突至的情況。
她性子沉悶無趣,自小到大,只有月兒願意做她的朋友,陪她玩。
如今月兒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該幫幫她。
回去後,她求爹去找皇上,讓皇上找秦國公說說情,別趕走月兒。
正當她還在爲秦月兒的事情憂愁之際,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一人。
她原以爲是秦月兒如廁回來了,剛擡起頭,卻驚住了,“你、你是什麼人?”
蕭延昭看着眼前眉目如畫,玉做般的人兒,心裏起了微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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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的宮宴,他怎麼沒有發現,還有這麼巧妙的人兒?
可能那次她沒有赴宴?
他搖着摺扇,緩步靠近,“你不知道我是誰?”
褚秀雅向來循規蹈矩,加上家教甚嚴,自小到大,都被嚴格教導,從未做過有失禮數的事情,更不用說,單獨見外男了。
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她大驚失色,冷聲喝斥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趕緊出去!”
看着對方明明驚慌失措,卻故作鎮定的模樣,蕭延昭覺得甚爲有趣。
他沒再走近,而是停下腳步,禮數周到地欠了欠身,開口道:“在下方纔好像看到月兒進了這裏,我以爲她在這裏的,失禮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聞言,褚秀雅心裏一動,“你認識月兒,你是……”
“在下蕭延昭,她的未婚夫。”蕭延昭含笑回道。
褚秀雅恍然大悟,放下了警惕,“原來是七皇子,月兒她如廁去了。”
“既如此,在下先出去,一會兒再過來尋她。”蕭延昭說這話時,仔細觀察着她的反應。
果見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看來藥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