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來在這個地方住了已經一個星期了,期間羅遠來過兩次,給她們送了一些東西,也沒多待,走了。
對於喬慕安,鹿鹿沒有再問起,羅遠和餘姐也沒有再在她面前提起。
只是隨着那個日子越來越近,餘姐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同情,越來越心疼,這些鹿鹿都看在眼裏。
大多數時間,她像以前一樣待在房間裏不出去,除了喫飯,幾乎都是待在臥室裏。
餘姐有時候覺得她太安靜了,反而主動提出來要帶她到花園裏走走,曬曬太陽,但是鹿鹿都只是笑着搖搖頭。
進入農曆十二月,天越來越冷了。
鹿鹿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寒冷皎月,清冷的月光灑在她清瘦的臉龐,一雙漆黑的眼睛閃着亮光,表情平靜地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鹿鹿這麼抱着膝坐在飄窗,看着窗外浮光下的花園發呆。
最近她的睡眠越來越差了,總是到深夜還睡不着,有時候拿着手機也不知道要看什麼,有時候盯着某一處一看是半天。
期間喬慕安不是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但是她這麼拿着手機,看着那個熟悉到像刀刻進心裏的名字在手機屏幕閃現,然後一分鐘後歸於平靜,如此週而復始。
後來,喬慕安不在給她打電話,因爲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她的狀況,直接問餘姐好了,但是他想聽聽她的聲音,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他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想念。
那天收到鹿鹿的視屏時,沒日沒夜找了她整整三天的喬慕安差點落淚。
她看去又瘦了許多,一個人孤立無助地坐在那裏。
她看不見,被一羣陌生人帶走的時候,她的內心是多麼的無助啊,喬慕安每每想起都會感到心酸和心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鹿鹿擡起頭,轉頭看向窗外。
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亮消失在天空,窗戶有細細碎碎的雪花飄落。
下雪了。
鹿鹿看着那洋洋灑灑,越下越大的雪失了神,嘴角勾起一個悽然的微笑。
第二天,餘姐一起牀,看見外面下起了鵝毛大雪,地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
雪白的雪像地毯一樣撲在地裝飾着花園和院子,偶爾有幾隻麻雀落在雪地,留下兩個可愛的三叉腳印。
瑞雪祥兆,今年的第一場雪,今天也是個好日子,但是餘姐想起來,嘴角的笑意突然僵住了,她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廚房。
農曆臘月初六,喬慕安和溫婷婷訂婚的日子。
等餘姐做好了早飯,雪還沒有停,但是雪勢不像剛剛那麼猛了,細碎的雪花飄在風。
天色還是十分暗沉,看樣子還有大雪。
餘姐看了一眼窗外,解下圍裙,走到鹿鹿的門前,貼在門聽了聽,沒有動靜。
最近鹿鹿的睡眠不好她知道,餘姐沒有敲門,而是轉身離開,把粥溫在了鍋裏。
能讓她多睡一會多睡一會兒吧,餘姐嘆了口氣,每每看見鹿鹿的樣子,她都忍不住一陣心疼。
少爺要訂婚了,而她還不知道,最近她都不敢打開電視,生怕鹿鹿聽到了什麼。
餘姐拿出手機,看着面鋪天蓋地的關於喬慕安訂婚的新聞,甚至還有現場直播。
現場佈置得很漂亮,還有兩個小時訂婚儀式要開始了。
餘姐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鹿鹿的房門,起身去做了一些家務。
餘姐把裏裏外外都打掃一遍,收拾到了將近十點,發現鹿鹿還沒有起牀。
她心裏有些擔心,走到鹿鹿的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擡起手敲了兩下。
這個時候,她一般都會起來喫早飯的,最遲也沒有超過十點,現在都十點多了。
“鹿鹿小姐,你醒了嗎?”餘姐對着門喊了一句。
一分鐘過去,房間裏沒有傳出任何的迴應。
平時鹿鹿無論有沒有起牀,都會禮貌性的應她一句,但是今天沒有。
餘姐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又加大力道敲了兩聲,“鹿鹿小姐?”
還是沒有人應,餘姐慌了,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鹿鹿小姐,我進來了。”
說完,餘姐打開門走了進去去。
牀的平整如初,連一絲皺褶都沒有,顯然是沒有人睡過。
餘姐連忙把房間的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哪裏還有鹿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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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衣櫥,鹿鹿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餘姐一時亂了分寸,她連忙轉身跑了出去,打開門,看見外面一地的白雪,兩個腳印都沒有,她才意識到,鹿鹿昨天晚走了。
餘姐連忙掏出手機,想都沒想給喬慕安撥了出去。
喬慕安此時正穿着一身黑色正裝在酒店的一個房間裏等着,還有一個多小時,他要和溫婷婷訂婚了,但是他一張俊臉陰沉,一點都不像是要訂婚的樣子。
喬慕安的腦海裏,現在全部都是鹿鹿的身影,他握着收緊,一會點開,一會掛,看着那個他日思夜念,融入他骨血的名字,始終沒有按下去。
在喬慕安再一次點開手機的時候,剛好餘姐的電話打了進來,還沒來得及響一聲,被他給接了起來。
“喂?”喬慕安下意識皺了下眉頭,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少爺,鹿鹿小姐不見了。”餘姐在電話那端着急地說。
“什麼叫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喬慕安沉聲問。
“我不知道,昨天晚還好好的,早我喊她喫飯,發現她不見了。”
餘姐把早的情況詳細地跟喬慕安說了一遍,喬慕安越聽臉越黑,他掛斷了電話,一把扯掉胸前的花,大步朝外走去。
走到走廊,剛好遇見穿着婚紗,化完妝的溫婷婷。
“慕安哥,你去哪?”溫婷婷見喬慕安一臉陰沉,連忙問。
喬慕安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繼續朝前走去。
“慕安哥……喬慕安!”溫婷婷提着婚紗一路追着喬慕安,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絕對不能放他走。
溫婷婷追喬慕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慕安哥,你不能走,訂婚儀式馬要開始了。”溫婷婷祈求的看着喬慕安,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不鬆開。
喬慕安握着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轉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放手!”
“不,你不能走!”溫婷婷絲毫不願鬆開。
喬慕安抿了下嘴脣,手用力一揮,溫婷婷腳下不穩,狼狽地摔倒在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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