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國公一驚,鬆開了手。
秦夫人狼狽地跌在地上。
死裏逃生,她沒有慶幸,只有驚恐。
她的手,死死地摳在地上,目光則陰毒地瞪着冷一。
這個狗奴才,他知道了什麼?還是胡亂猜測的?
冷一自然察覺了她對自己的陰毒瞪視,但現在,他可不怕她了。
她都自身難保了,別想再用國公夫人的身份,壓制他。
秦國公這會兒已冷靜了一些,目光迫切地看着冷一,“你剛剛所說……”
冷一垂首恭敬道:“國公還記得陸夫人麼?她長得和世子那麼像,甚至跟於氏也很像,而於老太太當年生下的可是一對雙生女,有沒有可能,於二小姐當年也生了一對龍鳳胎?陸夫人就是那另一個孩子?當然,這些都只是屬下的猜測,具體的,國公可以去問問陸大人,他可能知道什麼。”
林九的跟蹤,以及破廟裏,他對世子說的話,都不同尋常。
再聯想到陸夫人的容顏,只要不蠢,就能想到其中的關聯。
畢竟陸行知可不會閒到去探聽別人家的祕辛,他會派林九,定然是因爲事情跟他有關。
秦國公身形一震,腦海裏閃過喬菁菁的樣貌。
還有,上回宮宴,跟陸行知一起出宮時,他提起過喬菁菁的生辰,她也是大雪那日所生。
也許,她真的是他的女兒。
意識到這層,秦國公又驚又喜。
想到什麼,他將秦夫人再度提了起來,“於氏,當年菲兒是不是爲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那個孩子呢,如今在何處?”
秦夫人聽得他竟親暱地喊那個蠢貨的閨名,心裏又妒又恨。
她嫁給他那麼多年,他何曾喚過一次她的閨名?
還有,喬菁菁果真是那個孽種嗎?
秦夫人心裏冷笑,故作茫然道:“我不懂國公在說什麼?什麼菲兒?什麼龍鳳胎?”
她嘴上不承認,心裏卻涌起驚駭,於家瞞得好好的祕密,竟被他們知道了?他們不但知道了那個蠢貨的存在,竟然連那蠢貨的閨名都知道了。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知情的人,都被祕密處死了。
他們是從何得知?
想到什麼,她目光看向昏迷中的方嬤嬤。
難道是這個老虔婆告的密?
不,不是方嬤嬤。
若是方嬤嬤告的密,他們就不會這般來問她了。
可見,他們現在也只是懷疑罷了,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想着,她強自鎮定下來,“國公,我知道這些年來,我做得不夠好,但是我會改,你、你就別生氣了。”
她娘教她的,男人生氣時,儘管示弱。
雖然她唾棄這個行徑,但現在沒有別的法子了。
想着,她還伸手覆在了秦國公的手背上,卸下慣來的高傲姿態,竟變得溫柔和嬌媚起來。
冷一在旁邊看得雞皮都要起來了。
秦夫人向來自恃身份,總是端着架子,沒想到竟也今天。
在她的手覆上來的一刻,秦國公涌起噁心之感,用力將她甩開,“別碰我,你這個賤婦!”
秦夫人被甩飛出去,再次摔倒在地上。
這下,她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散了,釵環也斜了,整個人又痛,又狼狽。
想她於鳳兒,生來便被父母捧在手心寵着,兩個兄長也是處處忍讓她,何曾被人這般羞辱對待過?
一時間,秦夫人崩潰了,形若潑婦般地衝向秦國公,又撕又打,並大聲罵道:“秦墨遠,你不是人,我可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啊,你膽敢這般羞辱我,明日我就去御史臺檢舉你!”
秦國公再好的風度,在面對這個欺騙了自己那麼多年,並害得他無法補償於二小姐的人時,早已消磨殆盡。
他可不管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說法,直接一腳踹翻了秦夫人。
秦國公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暴怒過,眼前的女人,讓他恨不得碎屍萬段。
因此在踹了一腳後,又一個窩心腳,踹得秦夫人差點暈死過去。
“爹,別打了!”
正在這時,秦月兒衝了進來,攔在秦國公面前,一臉是淚,“爹,您怎麼能打娘?娘做錯了什麼?”
事實上,她聽到風聲時,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已在外面偷聽了好一會兒,眼看着秦國公要打死秦夫人了,才連忙衝進來,心裏卻驚滔駭浪,五味雜陳。
那個她最厭惡,最痛恨的喬菁菁,有可能是爹的女兒?
不,她不能接受。
那個賤人,不過就是個鄉下來的村姑,怎麼可能是爹的女兒?
必定是冷一亂說的!
秦國公沒料到秦月兒會衝出來,停下動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他雖然厭惡於氏,恨不得殺了她泄憤,但在聽了冷一的話後,並沒有要立即殺她的意思,他想留她一口氣,審問出其他的事情。
這時秦月兒衝出來,他便順勢停了動作。
“這裏沒你的事情,滾回你的院子。”
秦月兒流着淚,這次是真心流淚的。
這個父親,向來不喜她,可剛纔,他在聽到冷一說,喬菁菁很有可能是他的女兒時,分明是那麼歡喜。
她纔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爲什麼總是對她那麼冷漠?
想到此,她抹掉眼淚,故作堅強地說:“爹,我不知道您和娘發生了什麼,但那是我的娘,我不會讓您再傷害她的。”
現在,他們只是懷疑喬菁菁是爹的女兒罷了,並沒有證據。
而娘怕是唯一的知情人。
所以,她萬不能讓娘落在爹手裏。
娘現在被打得都起不來身了,要是再被審問,心裏藏的祕密,必然兜不住。
若是兜不住,說出祕密,喬菁菁豈不是會被認回來?
不,她不允許!
倒在地上的秦夫人,並不知道秦月兒心裏在想什麼,聽得她說的話,心裏溫暖又感動。
這個丫頭,她沒有白生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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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候,知道護着她。
不像秦軒那個白眼狼。
她縱然不是他的生母,但這十幾年來,也教養了他一場的,可他又是怎麼對她的?
這時候,秦夫人非常慶幸,當年生下了秦月兒。
“月兒,我們回外祖家。”秦夫人喫力道。
秦國公那一記窩心腳,像是把她的五臟六髒都踢穿了一般。
她疼得全身冒冷汗。
秦月兒聞言,趕緊攙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