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知愣了下,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喬菁菁:“……”
還真叫她說對了?
她輕咳一聲,“你好端端提她有個十歲的兒子,而且聽說,她嫁入將軍府很多年都沒有生,這突然又能生了,很難不讓人那麼想呀,不過那段將軍看起來挺壯實魁梧的,竟然不能生?”
陸行知頓了下,搖頭,“應該不是,他後院中有幾個妾室,都爲他生下了子嗣,所以段夫人才會着急之下,跟車伕有了孩子。”
喬菁菁美眸再次瞪大,“車伕?”
“嗯。”陸行知點頭。
喬菁菁:“……”
那段夫人也太猛了,口味也挺重的。
“不是,既然她跟段將軍都生不出孩子,爲何跟車伕就能生出來?”
“據崇喜查到的消息是,段夫人對生孩子有執念,所以多年來,遍尋名醫,還吃了不少偏方。”
“所以,她治好了不孕症,也爲了報復段將軍,便跟車伕有了一腿?”喬菁菁猜測道。
陸行知愣了下,“是不是報復,我不知道,但據崇喜說,那車伕模樣不錯,而且比段將軍年輕。”
喬菁菁:“……”
崇喜打聽得還真仔細。
“所以那段夫人到底是爲了報復段將軍左擁右抱,還是因爲車伕模樣太俊,耐不住寂寞,纔出的軌?最重要的是,這次出軌,竟然讓她生下了多年求而不得的孩子。”喬菁菁驚歎。
“出軌?何意?”陸行知不解。
“就是紅杏出牆的意思。”喬菁菁解釋道。
陸行知看着她,若有所思,“原來還可以這麼說。”
“你手上既然握有段夫人紅杏出牆的把柄,那你準備怎麼做?”喬菁菁感興趣道。
段夫人心腸惡毒,當年還派人追殺過陸母,現在又想用陸母生母的身世生事,這種人,理應自食惡果。
“崇喜說,那孩子跟車伕長得很像,自從跟了段夫人後,車伕便沒在人前露過臉,他被段夫人安置在了別院。”陸行知語氣淡然。
“段夫人包養了車伕?”喬菁菁差點驚掉下巴。
那段夫人不僅惡毒,還很大膽嘛。
“每月初八這日,段夫人都會以去百里之外的雲林寺進香禮佛爲藉口外出,因爲雲林寺離京城有些距離,所以當天趕不回,要在寺廟留宿,多年來如此,實際上,是和車伕在別院中幽會。”陸行知又道。
喬菁菁一怔,今日就是初八,而且今日段夫人也去了觀音寺。
難不成,那別院就在觀音寺附近?
才這麼想着,又聽陸行知道:“段將軍前些時日被皇上派去了青州,今日便能到京城。”
喬菁菁聽到這裏,心下一動,問道:“那段將軍回來,要經過觀音寺麼?”
“要。”陸行知肯定地說。
喬菁菁睜大了眼睛,“所以,你該不會早已經派了人埋伏在那路邊,假裝行刺段將軍,然後將人引去那段夫人和車伕幽會的別院吧?”
陸行知一怔,旋即莞爾失笑,“什麼都瞞不過夫人。”
喬菁菁擺手,“夫君謬讚了。”
“所以夫人是怎麼猜到的?”陸行知問。
喬菁菁一僵,被子下的手,摸了摸話本子。
在陸行知眼裏,她根本不識幾個字,若是說從書上看來的,豈不是更加可疑?
“我聰明嘛。”半晌,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陸行知看了她一眼,忽然掀開了被子。
喬菁菁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將話本子轉移。
於是,那本話本子便暴露在了陸行知的眼中。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起話本翻了翻。
“夫人何時認得這麼多字了?”
“我就是瞎看的,其實根本看不懂。”喬菁菁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拙劣又生硬。
“是麼?”陸行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對!”喬菁菁斬釘截鐵。
“呵!”陸行知低笑了聲,“夫人還想瞞我到幾時?”
喬菁菁心下一顫,結結巴巴道:“我、我瞞你什麼了?”
陸行知放下話本,黑眸凝視着她,“我先去沐浴,夫人好好想想,瞞了我什麼。”頓了頓,溫聲問道,“夫人信我麼?”
喬菁菁怔怔看着他,思緒萬般複雜。
陸行知並沒有等她回答,徑自轉身去了淨室。
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喬菁菁內心糾結。
她其實早就知道陸行知對她的來歷,有所懷疑,只是一直沒有說破,而經了方纔的事情,他心裏原本的懷疑,怕是變成了篤定。
可是她要說出來嗎?
陸行知知道後,又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將她當妖怪抓起來?
喬菁菁有些茫然。
她本想守着這個祕密和陸行知過一生,縱然陸行知有所懷疑,但他沒問,她便當他不知。
可剛纔他都那般說了,她想再裝糊塗,似乎不可能。
但她還沒有準備好告訴他啊。
畢竟她的來歷,是那樣的離奇,若是被人知道,定會被當成異類,那樣,她就危險了。
陸行知沐浴好回來時,見喬菁菁盤腿坐在牀上,手裏拿着一隻玉簪。
見他過來,連忙舉起玉簪道:“這隻玉簪,是當初娘給我的,我猜是外祖母的遺物,你說要還給娘麼?”
看着女子小心翼翼的模樣,陸行知頓了下,伸手接過,低頭打量。
這是一隻白玉簪子,簪柄圓潤光滑,簪首雕刻的是一朵玉蘭花,很是秀雅精緻。
喬菁菁暗暗鬆了口氣,順着他的目光,一起打量那隻玉簪。
當初容嬸將這玉簪送來給她時,提醒過她,這隻玉簪大有來歷,想來便是陸母生母的遺物吧。
沒想到,陸母竟然會將這麼貴重的玉簪,給了她。
這麼看來,那時陸母對她雖然還有些微辭和不滿,但心裏是認可了她這個長媳的。
片刻後,陸行知又將簪子遞還給了她,“不用還回去了,娘既給了你,你便好好收着。”
“可這是外祖母的遺物,娘留在身邊,還能有個念想。”喬菁菁有些猶豫。
“菁菁。”陸行知突然喊她。
“嗯?”喬菁菁不解。
“重點並不是簪子。”陸行知溫聲道,深邃黑眸,卻緊緊盯視着她,讓她無所逃避。
喬菁菁眼睫一顫,攥緊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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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沉寂片刻,男人突然低低嘆了口氣,聲音溫柔,“你說或不說,我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