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這便去。”林九應了聲,和崇喜趕緊帶人,分頭去找了,心裏卻不免嘀咕,夏侯公子還真的將練姑娘給金屋藏嬌了啊。
現在人不見了,那着急的樣子,嘖嘖,都不像他認識的夏侯公子了。
等人分散行動後,陸行知的目光再次投向夏侯璽。
什麼要犯逃了,這傢伙分明是在假公濟私。
正好這時進照月樓搜找的人,都出來了。
陸行知見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便知是找尋無果。
他頓了頓,見人羣中幫忙找尋的人,除了大理寺和官府衙役外,竟還有一部分是軍中將士,雖然他們穿的是便服,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當下,他不認同地對夏侯璽道:“將那部分人遣散了。”
夏侯璽眉頭緊鎖,“不行,人還沒有找到。”
“你擅自調了這些人,興師動衆的,一會兒叫皇上知道了,你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說你爲了找一個女人,利用職務之便,假公濟私?
御史臺的人可隨時等着抓把柄!”陸行知的聲音沉了幾分。
夏侯璽平日行事,本就高調張揚,惹人眼目,一旦被人抓到把柄,必定會被彈劾。
這便算了,若被安個不臣之心,纔是麻煩。
夏侯璽豈會不知這些,但他顧不了那麼多。
剛開始,他以爲練綺夢是自己逃了,但他後面問過翠香,發現練綺夢真是被人給綁走的。
想到她曾經的經歷,以及不俗的容貌,興許會被人再次賣進青樓。
而京中的青樓,又多不勝數,所以焦急之下,他纔會把那些有私交的將領,請來幫忙找人。
而各個將領手下,又有許多親兵和屬下。
所以此時聚在一處,烏泱泱的,聲勢很大。
“老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現在顧不了那些。”夏侯璽說罷,便調轉馬頭,要朝下一間青樓趕去。
陸行知斥馬擋在了他的面前,一臉嚴肅道:“夏侯璽,我知道你着急,但你這樣找,非但找不到人,反而可能還會害了練姑娘。
若練姑娘是被人綁走的,你這般興師動衆,你覺得那些人不會害怕?
逼急了,對方絕對有可能直接殺人滅口。你若信我,這件事情,便交給我,但是那些人,你儘快遣散。”
夏侯璽在大理寺當差,什麼樣的犯人都見過,自然明白陸行知說的這些,並不是危言聳聽。
他也不是沒想過,但心中的憂慮,使他什麼都不管了,只想儘快將人找到。
陸行知見他不說話了,心知他已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便扭頭朝當中一人道:“徐將軍,今日之事,先到此爲止,麻煩你先帶人回去。”
徐將軍聞言,看了眼夏侯璽,見他沒說話,便朝陸行知一拱手,帶着那些將領和士兵,飛快離開了。
夏侯璽交遊廣闊,各部都有與他交好的人,所以他一開口,立即便有人前來襄助。
這些人大多講義氣,爲了朋友,可以不計後果地幫忙。
那些將領一走,原本浩浩蕩蕩的隊伍,立即減少了一半的人。
陸行知騎馬上前,將那些人重新安排了一下。
五人一隊,安排到各個青樓去找人。
將人手都安排完,他便對陳飛道:“練姑娘失蹤的地方,是在何處?”
“回陸大人,是在集市。”陳飛立即道。
“既是市集,練姑娘被人帶走,應該有人瞧見纔是,可有讓人去打聽?”陸行知問道。
陳飛點頭,“有的,只是集市上人太多了,那些攤販都說沒有看見。”
陸行知道:“練姑娘是獨自出門的?”
“還有一個丫鬟陪着。”陳飛說着,便將翠香說的,又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她們當時是要前往針錢攤的,卻不料被人從後面給打暈了,但是集市上卻沒有人瞧見練姑娘被人帶走了。”陸行知道,這件事情,透着蹊蹺。
若是在僻靜無人處,沒人看見,還說得過去,但是集市人那麼多,那些人同時打暈了兩個姑娘,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鬧出來。
只有一種可能,那些攤販是不敢說。
沉吟了片刻,他開口道:“再去集市一趟。”
夏侯璽聽他這麼說,腦子冷靜了很多,也想到了事情沒那麼簡單。
當下,沒再遲疑,騎馬率先朝集市的方向馳去。
冬日天黑得早,加上天氣冷,三人趕去集市時,已經沒什麼人,只還有一些攤販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收攤了。
三人先去了那個針線攤前。
“再問你一遍,接近晌午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姑娘?”夏侯璽展開手裏的畫像,目光冰寒地盯着攤販。
正在收拾東西的攤販,手一抖,心裏也是一懼。
這人怎麼又來了?
他連忙搖頭,“我沒見過,公子可以去問問別人,興許別人有看到。”
“陳飛,這人拒不配合大理寺辦差,先行收押。”夏侯璽退後了一步,沉聲道。
“是。”陳飛應了聲,立即上前,將手搭在了那攤販肩上,“跟我走一趟。”
攤販聽說是大理寺的,還要將他抓去,當下面色一變,喊起了冤,“小的沒幹壞事啊,你們不能……”
“今日這裏,失蹤了一個姑娘,我懷疑,那姑娘是你夥同歹人劫走的,現在跟我們回一趟大理寺。”夏侯璽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攤販聞言,撲通跪倒在地上,“大人,冤枉啊,不是小的乾的……”
“那是誰幹的?”
“是秦國公府的人。”攤販脫口道。
夏侯璽聞言,面色難看至極,一腳踹在他身上,“既然知道,爲何隱瞞不說?”
那攤販苦着臉道:“我們只是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秦國公府啊……”
夏侯璽怒不可遏,還要說什麼,卻被陸行知拉住了。
他看向攤販道:“你如何知道綁走那姑娘的是秦國公府的人?”
事已至些,攤販沒再隱瞞。
他得罪不起秦國公府,也得罪不起大理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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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便道:“因爲這幾日秦國公府的那幾個家丁,一直在集市轉悠,並且行事囂張跋扈,目無王法,看中了什麼,也是直接拿取,根本不付銀子,有攤販氣不過,跟他們理論,還被他們打了。
他們還揚言,他們是秦國公府的人,拿點東西而已,算是擡舉大家了。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說到這裏,攤販停頓了下,顯然很氣憤,“見我們不敢說什麼,他們就更囂張了,絲毫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所以今日綁人時,也沒有避諱,那姑娘就是秦國公府的人綁走的!”
說完,那攤販懼怕地看着三人,“大人饒了我吧,我真不是有意隱瞞的啊……”
夏侯璽此時哪裏還待得住,他立即飛身上馬,朝秦國公府飛馳而去。
陸行知扶起攤販後,也和陳飛一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