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萌萌驚訝的看着羅遠正在流血的手,她知道那是剛剛踹碎玻璃門時被傷到的,她看見他的手背有明顯的傷痕,看去很嚴重的樣子。 (.. )
趙萌萌一下子慌了,她沒有想到會這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神經像是一根被拉緊的琴絃,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羅遠瞅準了機會,大步朝她跨過去,在他伸手要去拉她的時候,趙萌萌像是突然被眼前的情況驚到了一般,身子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羅遠看見趙萌萌眼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的心驟然收緊,彷彿要失去某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紅着眼睛猛地朝她撲了過去。
趙萌萌的身體正在朝車窗外倒去,她的手胡亂揮舞着,想抓住點什麼,但都是徒勞。
在她絕望的閉了眼睛,等着跌入到身後漆黑的深淵時,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後手用力一拽,把她正倒向車窗外的身子一把拉了回來。
力道太大,趙萌萌直接被從窗臺拉了下來,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雖然很重,但是她竟然破天荒的覺得踏實。
趙萌萌緊緊的抱着羅遠的腰,雙腿已經失去了支撐,只有這樣倚靠着他才能勉強站穩。
她的耳邊傳來砰砰砰的心跳聲,說不清是她的還是羅遠的。
一時間兩個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這麼抱着。
趙萌萌完全沉浸在劫後餘生的震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緊緊抱着的,正是那個讓她又懼又怕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平緩了下來,羅遠鬆開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趙萌萌擡起頭,看見黑沉着一張俊臉的羅遠,他的薄脣緊緊抿起,下顎緊繃,一雙冰冷的眼睛漆黑不見底。
趙萌萌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肩膀,一雙眼睛忐忑的看着他,等待着即將到來懲罰。
羅遠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轉身徑直走了出去。
趙萌萌怔住了,她沒想到在她做了這麼挑戰他底線的事情以後,羅遠這麼走了,她以爲他會怒不可遏的想要殺死她。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做,這麼轉身走了。
她看着羅遠高大冷峻的背影,視線落在了他受傷的手,她看見還有血跡從他的手滴落下來,沿着他走過的地方,滴落了一路。
趙萌萌的心難受極了,瞬間紅了眼眶,她看了一眼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他滴落在地的血跡,走回了房間裏。
趙萌萌看着血跡從陽臺一直延伸到了房門處,她知道羅遠出去了,正如她希望的那樣。
趙萌萌在牀邊坐了一會兒,耳朵情不自禁地留意起來外面的動靜。
然而門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她根本聽不見什麼,這一點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趙萌萌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羅遠留着血的手,她低下頭,看見衣服染的大片的血跡,心裏一陣擔憂,那是羅遠剛剛抱她的時候留下的。
不知道了過了多久,也許根本沒過多久,趙萌萌終於坐不住了。
她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然而碩大的房子裏空蕩蕩的,安靜極了,她沒有發現羅遠的身影,只看見一行滴落的血跡從客廳一直延伸到了門口,她知道羅遠走了。
趙萌萌站在客廳的正間,看着地鮮紅的血跡,眼神有些空洞。
突然,她感覺到胃裏一陣翻滾,她急忙轉身跑進了浴室,跪在地抱着馬桶是一陣狂吐。
然而在樓下的時候,她已經搜腸刮肚的塗了個乾淨,現在除了一點酸水,她已經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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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腸胃似乎都移了位置纏繞在了一起,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抹了把臉的淚痕,無力地跪坐在了地。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撫小腹,喃喃自語:“寶寶,你是不是也覺得媽媽太壞了,所以才這樣懲罰媽媽?”
“媽媽犯了了錯,讓爸爸流了那麼多的血,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呢?”
趙萌萌坐在冰冷的地板,摸着肚子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最後說着說着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她想起了自己的決定,悲傷得難以自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萌萌只覺得雙腳雙腿都變得麻木了,才扶着牆壁站起了身。
她走到洗臉盆旁,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拿過一旁的抹布走了出去。
趙萌萌跪在地,一遍遍擦拭着地板的血跡,從客廳一直到陽臺,她不斷的洗着抹布,來來回回清理。
清理到了陽臺後,她先拿來掃帚把玻璃碎片掃進垃圾桶裏,然後像剛剛一樣,拿着抹布跪在地,一點一點擦着地板的血跡。
突然,她感覺到膝蓋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蹲起來一看,雪白的膝蓋正在往外冒血,她伸手去擦了一下,才發現裏面鑽進了一塊玻璃碎屑。
趙萌萌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這玻璃碎片不是紮在她的身一般,表情平靜的幾近麻木。
她用手摩挲着玻璃碎片的位置,然後兩個指尖用力一捏,把玻璃碎片拔了出來。
趙萌萌把拔出來的玻璃碎片對着光看了一下,玻璃碎片的形狀呈倒三角狀,尖的那一段端剛好扎進了肉裏。
燈光下,透明的玻璃閃着刺眼的光芒,像是一塊純淨的水晶一樣漂亮,這麼漂亮的小東西卻這麼的危險,是愛情。
趙萌萌看了一會兒,隨手把玻璃碎片扔進了垃圾桶裏,也不管膝蓋的傷口,拿着抹布繼續擦着地板。
等把一切都收拾好以後,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
趙萌萌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出來以後仍然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索性披了件外套,坐在了沙發,手攥着手機,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也許是在等天亮吧,她想。
等到天邊泛起白色,第一縷晨光照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沙發坐了正正三個小時了。
趙萌萌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早晨六點整,手機一個信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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