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被他的反應給氣笑了。
這小子對她做了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卻還敢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真是豈有此理！
“怎麼，秦世子當真不記得自己做的混賬事了？”長公主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些，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秦軒聽到這裏，又聯想到剛纔在外面時，長公主奇怪的態度。
難不成，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對她做了失禮的事情？
意識到這個可能，他的面色難看極了。
關鍵是，他自己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從屋中衆人的反應來看，他確實是做了對長公主不好的事情。
即便他一點也沒印象，但既然做了，他便不能逃避。
想着，他鄭重道：“長公主，臣當時中了藥，被藥物控制，自己做了什麼，絲毫沒有印象，當然，這不是藉口，臣既對長公主造成了傷害，臣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長公主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怎麼承擔？”
對上她沒有笑意的眼睛，秦軒一點猶豫都沒有，認真道：“臣願以一死謝罪。”
聽得此言，屋中衆人一驚，秦國公更是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但最後還是剋制住了。
長公主頓了下，旋即冷冷地看着秦軒，“你以爲你那麼說，本公主便能原諒你？”
秦軒搖頭，“臣並沒有想過讓長公主原諒。”
長公主聞言，點點頭，“算你有種，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吧。”
此言一出，又驚到了屋中幾人。
皇太后回過神來，皺着眉，不認同地看了眼女兒。
她在胡說什麼？
先不說秦軒是中了藥，纔會對她無禮，就憑秦軒是秦國公的獨子，他們皇室也不能真的要秦軒的命。
況且，事情遠沒那麼嚴重。
她逞逞口舌便罷了，萬不可意氣用事纔是。
想着，她輕輕咳嗽了聲，“瑜兒，秦軒並非有意的，他也是被人暗算了，是身不由己，這件事情，便算了吧。”
長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算了？
被秦軒非禮的可是她，母后怎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
想着，她冷冷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那你還想如何？”皇太后問道，頓了頓，看了眼底下跪着的秦軒，不等長公主說話，她自顧自又道，“哀家這裏，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長公主蹙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
皇太后開口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秦軒尚未娶妻，而你又正好到了出嫁的年齡，不如，你下嫁於秦軒，如何？”
長公主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這是什麼餿主意？
虧她想得出來！
“不如何。”她本就冷的面色，此時更冷了。
她有理由懷疑，母后是想趁機將她嫁出去。
秦軒非禮她一事，她還沒有報仇呢。
嫁給他？
那不是便宜了他？
“兒臣要他死！”長公主紅脣冰冷地吐出一句話。
皇太后被狠狠噎了一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丫頭怎麼滿腦子只想殺人？
看着女兒那張冰冷的面容，她眉頭皺了下，憂愁極了。
女兒這樣強勢，真沒有人能駕馭得了。
褚曄也被皇姐的言語，給驚到了。
他尷尬地看了眼秦國公，打着圓場道：“皇姐，秦軒並非故意對你無禮的，你就原諒他吧。”
皇太后反應過來，亦是看向秦國公和秦軒，出言寬慰道：“長公主在氣頭上，你們別當真。”
長公主感到很不舒坦。
母后和弟弟，不但不幫她，還老向着外人。
她氣極反笑道：“母后，兒臣是認真的。”
皇太后：“……”
褚曄輕咳一聲，爲秦軒解圍，“皇姐，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何況秦軒當時神志不清醒，他是身不由己的。”
長公主怒道：“縱然是身不由己，可他對本公主無禮，是不爭的事實！”
褚曄頓感頭痛。
秦軒看了眼盛怒中的長公主，頓了下，開口道：“臣任憑長公主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長公主紅脣一掀，冷冷道：“既然你那麼爽快，那本公主便給你一個自由選擇死法的機會。說吧，你是要毒酒，還是要三尺白綾，亦或是要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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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和褚曄聞言，頭皮一陣發麻。
褚瑜不激怒秦國公，是不舒坦嗎？
秦國公可只有秦軒這麼一個兒子，她覺得，秦國公能坐視兒子去死？
若是惹怒了秦國公，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褚曄剛要說話，卻聽秦軒開口道：“臣選匕首。”
“來人，給秦世子一把匕首。”長公主冷冷道。
“胡鬧！”皇太后重重一拍桌子。
長公主眉頭一皺，“母后，兒臣可沒有逼迫秦軒，是他自己願意的。”
皇太后：“……”
秦國公面色不改，上前躬身道：“長公主，秦軒失禮於你，確實該受罰，但還請長公主看在老臣的份兒上，能否減輕他的罪責？
若是殿下還不解氣，老臣也願意爲秦軒受過。”
長公主擡眸看向他，皺眉道：“冤有頭，債有主，對本公主無禮的人，是秦軒，本公主還不至於遷怒別人。”
秦國公苦笑，“但老臣不是別人，是秦軒的父親，兒子犯下過錯，老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還請公主責罰於老臣。”說罷，他便要掀袍跪下。
長公主一怔，伸手扶住他，“秦國公不必這樣。”
秦國公頓了下，溫聲問道：“那長公主能原諒秦軒了麼？”
長公主沉默。
要她原諒秦軒，是萬萬不可能的。
但是……
她瞥了眼秦軒，最終撇了下脣，“算了，本公主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秦軒：“……”
旁觀的夏侯璽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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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公無奈笑道：“長公主雅量，老臣謝過。”
長公主嘆了口氣，心裏其實還是不開心。
但是秦國公要爲秦軒受過，她卻不得不正視。
秦國公對大燕，居功至偉，她父皇在位時，他便有不用下跪的特權，即便現在她弟弟坐上了皇位，對秦國公也向來不敢怠慢。
她逞逞口舌還行，真要將秦軒殺了，秦國公怕是得反。
而且，她母后和弟弟也不可能任由她殺秦軒的。
“雖然長公主不再問責秦軒，但秦軒確實失禮於公主，使得公主名節受損，爲彌補過失，老臣便替秦軒求娶長公主。”
長公主：“……”
秦軒錯愕地看着父親，要他娶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