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進了電梯,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耳邊還在迴響着呂建的那句話:我喜歡你,我要追你。
過了好一會兒,鹿鹿才反應過來,她沒有按電梯按鍵,電梯始終停留在一樓。
她無力的擡起手,按了12樓,然後靠在電梯壁,想着呂建所說的話以及他對她的目的,頭痛欲裂。
她實在想不通,呂建爲什麼會喜歡她,畢竟他們只見了幾次面,而且每次見面的時候都不是很愉快,她幾乎沒給過他好臉色,勉強之情顯而易見。
難道是因爲喬慕安?
鹿鹿馬否定了這個想法,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她對於喬慕安來說算什麼,什麼都不算,呂建怎麼會因爲他而接近她呢。
無論她和呂建怎麼樣,抑或是和任何一個男人怎麼樣,喬慕安都不會在意的吧。
他說:你跟呂建怎麼樣跟我沒關係,沒必要跟我說。
鹿鹿閉着眼睛靠在牆,眉心微皺,臉帶着淡淡的苦澀。
呂建站在樓下,看着落荒而逃的鹿鹿沒有說話,這麼看着她纖細的背影慌亂的走進樓棟。
她怕了。
想起他說我喜歡你時,她臉的震驚,呂建笑了一下。
她應該沒有想到他會跟她說這句話吧,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到。
聽到那句話時,他清楚的記得她的表情,從震驚到不敢相信,再到恢復到原來的淡漠如水,她只用了三秒鐘。
他知道鹿鹿不喜歡自己,甚至可能還帶着一絲討厭,但是他是這麼無形被她所吸引。
她不喜歡他,沒關係,他喜歡她好了。
呂建無數次告訴自己,她只是他與喬慕安隊對決的棋盤的一顆棋子,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爲了打敗喬慕安。
可是跟她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他竟然說的那麼急切,那麼自然,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他喜歡她嗎?
呂建擡起頭,看着那輪帶給大地光亮卻又帶着冷冷寒意的月亮,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答案。
他很早接手家族企業,雖然有姐姐呂清的扶持,但是很快他做到了獨擋一面。
無論在生活還是在如戰場般激烈的商場,他一直清楚的知道爲什麼,自己想要什麼。
但是這一刻,他竟然不確定了。
他不讓姐姐呂清插手是有私心的,他知道姐姐的手段,雖然現在談不有多愛鹿鹿,但是潛意識裏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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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讓姐姐安心,也爲了轉移喬慕安的注意力,和呂清談話以後,呂建當晚飛了回來,第二天來到太陽集團門外等鹿鹿。
鹿鹿說的沒錯,他是故意的,故意開了一輛惹眼的車子,故意把車子大搖大擺的停在太陽集團的正門前,他知道鹿鹿總有理由拒絕自己,所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她別無選擇的了車。
選在羅山的高級會所,也是在計算之,因爲他知道那個會所的幕後老闆是喬慕安。
無論是明目張膽的去太陽集團的樓下接人,還是故意選擇喬慕安的會所喫飯,這一切都是爲了讓喬慕安知道,他的女人被他呂建接走了。
他故意消磨時間,好讓喬慕安知道鹿鹿跟他在一起待了這麼久的一段時間,至於期間他們做了什麼,那由着喬慕安去想象了。
但是在那裏遇到莫權倒是在意料之外,不過他出現在那裏也不足爲,因爲他和喬慕安本有一些交情,城西地王的項目,他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但是喬慕安肯定也沒有虧待他。
離開的時候,他故意把手放到鹿鹿的背,他知道莫權是隻老狐狸,在他看見鹿鹿時流出的意味深長的眼神知道。
喬慕安身邊少有女人出現,既然莫權認出了鹿鹿,自然知道鹿鹿對喬慕安來說與衆不同。
這樣一個免費的傳話筒,不利用可惜了。
畢竟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讓喬慕安知道。
他想,現在喬慕安早已經坐不住了吧。
他本來沒想過這麼快與喬慕安正面交鋒,但是沒想到喬慕安出手動作那麼大,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裏,已經讓華誠集團感覺到了危機。
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查出來那件事。
呂建握緊垂在身側雙手,強壓下心頭那一抹對鹿鹿的愧疚,擡頭看了一眼十二樓依舊黑着的窗戶,轉身向外走去。
他沒有發現,此時正有一雙冷厲的眼睛,在黑夜,從高空俯視着他。
電梯已經到達了十二樓,但是鹿鹿恍若未覺,依舊閉着眼睛靠在電梯壁,直到電梯門合又打開,她才驚覺已經到了。
幸虧現在已經很晚了,沒什麼人用電梯,要不然她肯定不是走過了是又回到了一層。
她嘆了口氣,走出電梯,邊走着,邊伸手進包裏摸索門卡。
明明記得把卡放在了隔層裏,爲什麼每次都找不到!
鹿鹿是一個有條理的人,但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摸索了一會兒沒有找到門卡,焦躁的索性把把整個倒了過來。
嘩啦!
一聲響,包裏所有的東西悉數傾倒在了地,口紅蓋子撞擊開來,手機在光滑的地磚滑出老遠。
鹿鹿看着滿地的狼藉,頹然地坐到了地,背靠着冰冷的牆壁,曲起雙腿,把臉深深埋進了膝蓋。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已經讓鹿鹿身心俱疲,她突然覺得好累,連喘息都覺得壓抑,但是卻連一個可以訴說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爲什麼,爲什麼感覺自己什麼都處理不好。
她只想要好好生活而已,爲什麼,爲什麼他們總是要來招惹她……
宋之然猙獰的臉在她腦海裏浮現:都是因爲你!
呂建:我喜歡你,我想追你。
範越澤受傷的看着她: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喬慕安冷冷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跟他的事我不想聽!
鹿鹿雙手緊緊抓着衣角,用力蜷縮着把自己抱緊,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好受一點。
臉有淚滑落,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鹿鹿緊緊皺着眉,壓抑着啜泣,任由眼淚滑落臉頰,浸溼膝頭。
即使沒有人,即使有黑夜的掩護,她也沒有資格放肆地哭泣。
僅僅一分鐘後,鹿鹿擡起頭,仰着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抹了把臉的淚水,起身彎腰把散落的東西一一裝回包裏,彷彿剛剛那個脆弱的女孩並不是她。
鹿鹿打開門,進了屋。
“你還知道回來。”黑暗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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