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那個女孩子吧。 .
呂清用的並不是疑問口氣。
呂建沒想到呂清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當然知道呂清口裏的女孩子指的是誰,他知道呂清早已經知道了鹿鹿的存在。
呂建沒有說話,喝了一口酒,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地說道:“這件事你別插手,我會處理好的。”
呂建不想讓呂清插手鹿鹿的事,他了解自己的親姐姐,也知道她的手段。
呂清看着他笑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幽幽的說了一句:“你能處理好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我再過問。”潛臺詞,你要是處理不好,那她只能親自出手了。
“別忘了姐姐受過的苦。”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呂建一眼。
–
鹿鹿進了小區裏面,但並沒有馬樓。
她在花園裏的長椅坐了下來,看着花園裏零零散散飯後運動的夫妻或小孩,開始放空思想。
她想到了曾經在孤兒院裏的生活,想象着自己出生後被拋棄在花園裏的場景,想起了在國外的姐姐,她想到這些的時候,心裏竟然沒有半分的波動,像是在想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也許是被風吹的太久了,連心也凍硬了。
鹿鹿想到了自己在s市的生活,如果當初沒有因爲範越澤而選在來海市,她現在的生活會不會更安然一些呢。
想到這裏,鹿鹿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張臉,一張近乎於完美的俊美的容顏。
那剛毅的薄脣和如刀削般的下巴,高挺的鼻樑,沉着睿智的眼睛。
喬慕安。
鹿鹿的心突的跳了一下,像是結了冰的河流開始溶解,她似乎聽到了血液從心臟出泵出流淌在血管裏的聲音。
她沉寂無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然後嘴角勾起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距離喬慕安離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週,還有半個月他回來了。
鹿鹿想着,突然亮起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
她對於喬慕安的感情,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爲了避免自己的內心再次受到傷害,她只能選擇隱藏對他的感情。
這一點對於鹿鹿來說,真的很讓人沮喪。
因爲愛情事美好的,但是愛情來了,你卻不能肆意的去表達,還有什麼這個更讓人難過的嗎。
她想起了喬慕安的話:你的事沒必要跟我說。
她跟別的男人有沒有關係,他一點都不關心,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還有相框裏的女人。
鹿鹿的心刺痛了一下,她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令人煩惱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鹿鹿從思緒回到現實,才發現剛剛散步玩耍的人,現在都幾乎都不見了,只剩不遠處一個年輕的母親,正在催促自己的孩子樓。
鹿鹿嘆了口氣,從長椅站起身,跺了跺有些微麻的腳,轉身向家走去。
剛出電梯,鹿鹿愣在了那裏,遠遠的看着站在她家門口的範越澤,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顯然範越澤也看見了鹿鹿,暗沉的雙眼倏的一亮,連忙朝鹿鹿走來。
“你回來了。”聲音帶着淡淡的興喜。
他等了好久鹿鹿都沒有回來,他有些擔心,打電話給鹿鹿也打不通,只好又問了桃子,桃子說鹿鹿沒有跟她在一起,而在海市,他想不出除了桃子,鹿鹿還能去找誰,所以他一直等在這裏,想着她總會回來。
鹿鹿沒有說話,看了一眼他左手夾着的火光,蹙起了眉頭。
跟範越澤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喜歡他身淡淡的菸草氣息,但是現在,聞着繚繞的煙霧,只讓她感到頭暈不舒服。
範越澤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好意思。”連忙掐了手的煙,扔到電梯旁的垃圾桶裏,轉過身,看見鹿鹿已經朝門口走去。
範越澤趕緊走過去,低聲說:“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去找你。”正如他沒想到宋之然會傷害鹿鹿一樣。
鹿鹿停下開門的動作,轉而看着範越澤,這個她曾經奮不顧身愛過的男人,此時站在她面前,她只覺得有些悲哀。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不要再來了。”鹿鹿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像一記重錘一樣,狠狠地砸在範越澤的心。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不要再來了……
範越澤目光一沉,情不自禁的一把抓住鹿鹿要去開門的手,“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你知道我對你……”
“這是你選擇的路。”還沒等他說完,鹿鹿打斷了他。
當初是他選擇的分手,是他選擇推開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範越澤突然感到有些無力,是啊,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鹿鹿看着他,慢慢抽回手,門嘀的一聲打開了,她握着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看了範越澤一眼。
“你知道,我們回不去,也做不成朋友。”鹿鹿輕聲說,聲音很輕,卻很涼。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推門進去。
你知道我們回不去,也做不成朋友。
世界還有什麼話能這句話更讓人絕望,更傷心的呢。
直到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範越澤才機械性的擡起頭看了一眼眼前厚重的防盜門,這道門把他和鹿鹿隔在了兩端,難於跨越。
昏暗的燈光下,範越澤高大健壯的身影,此時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落寞與疲憊。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鹿鹿時的情景,那時候她來海看桃子,他第一眼被她眼睛所吸引了。
她的眼睛不適單純的大眼睛長睫毛,而是有一種特別的光彩在裏面,而這種光彩,是其他很多女孩子所沒有的。
像是一盞明澈的燈,無論你的心情多麼晦暗,她總能讓人的心情瞬間亮了起來。
你好,我是鹿鹿。
她落落大方地說,聲音很好聽,不急不緩,臉帶着淺笑,眼睛微微彎起,像一泓璀璨的月牙泉。
後來他不忙的時候會去s市看他,她也偶爾來海市,他們談着最純潔的戀愛,卻也甜蜜到了打算定終生的程度。
他帶她回家,卻沒想到母親會是那種態度,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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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那種情況下,她也始終保持着教養與禮貌,對他父母沒有一絲不敬。
她淡淡的不在意的樣子讓他心疼,他知道她在孤兒院長大的背景,也知道她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他爲父母傷人的話而感到不好意思,但是卻沒曾想,他纔是那個傷害她最深的人。
範越澤不知道在鹿鹿家門前站了多久,深深看了門一眼,最後落寞的離開。
正如鹿鹿希望的那樣,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範越澤都沒有在她的生活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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