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平素裏什麼好人家的姑娘也都見過了,四姑娘入不入眼的還是二話,倒是府上的另一位我瞧着不錯,倘若伯母能成全我,那世子妃在王府裏頭過日子,我還是能幫上些的,別的不說,找幾位忠心伺候她的丫鬟們提點提點還是沒問題的。”
宋時騅的話正中張氏的心坎,她要的就是這個,於是着急忙慌的就問了一句。
“三公子瞧不上小月,莫非是瞧上了三姑娘?”
“非也,那位海姨娘倒是不錯。”
張氏聽到他嘴巴里蹦出海姨娘三個字的時候,人都喫驚的有些坐不住了,當日她其實也看到這位三公子偷看了,可沒想到他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就開口說這麼一句,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她這樣,那宋時騅便覺着沒戲,乾脆起身就要走。
反正話說出去了,他也收不回,還不如早點回花滿樓找那兩個小娘子敗敗火來得痛快呢。
誰知他人才剛起身,就被張氏給喊住了,她表現得一副大義凌然,結果開口卻說道。
“海姨娘是吧,我可以將人給三公子帶出來儘儘興,但她那樣的想要入王府決計是不可能的了,世子妃那頭我需要三公子給我些切實的保證,要不我回去誆人也誆得不放心!”
聽到她的話,那宋時騅一下子興趣就來了。
人人都道貌岸然說他不思進取,可人人也都爲着私慾不做人事,想到這個,他就輕哧一聲,隨手摘下自己貼身的玉佩便丟給了張氏。
“這東西就放在伯母那裏保管,若是我有不盡心的地方,您拿着隨意怎麼糟踐我都成,不過這海姨娘可得給我約出來,人就送去杭春巷入門第三戶,那是我的私宅,如何?”
杭春巷第三戶,張氏在嘴巴里頭唸叨了幾句後就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一個在她手裏十幾年都翻不出浪的姨娘,如今總算是有些用場了,她握着手裏那塊玉佩,心裏頭算計的厲害。
“三日後的這個時辰,我把人給你送去,但是留夜不行,不然我沒法和家裏頭交代!”
“行,我知道伯母的爲難,那咱們就一言爲定!”
二人鬼鬼祟祟的把事情給定下後,那宋時騅就大笑着出了門,他這番作派讓張氏多了幾分提心吊膽。
但一想到自家姑娘大着肚子還要在王府裏頭過那委屈日子,海姨娘的清白不清白就不是她在乎的事情了,於是壓了壓心頭的那份膽怯,出了雅間,齊媽媽扶着她快速的上了馬車後,就直奔姜家。
剛一回去,人都還沒坐定呢,就聽說老夫人要找她,昨兒還幫着大伯不讓她去文淵侯府呢,今天找她又是有什麼要緊事?
“哼,這老太婆用我時朝前,不用我朝後,今天這又是怎麼了?”
“老奴聽說早上的時候,大爺去泰安院請安了,具體說了些什麼不大清楚,但聽聞老夫人哭鬧了許久的。”
一聽這話,張氏眼前就亮了。
只要是能讓大房喫癟,她樂得去做馬前卒,於是讓齊媽媽找出了那張曾被姜時願拒了的藥方子後就朝着泰安院過去。
誰知她剛進門,就聽到姜老夫人陰陽怪氣的說了句。
“還知道回來?我當你也是被那淳王府的富貴給迷了眼,不想回姜家了呢。”
“婆母說的什麼話,我又不是隔壁的那院的人,與您相依爲命十幾年,您還不知我的心思?”
姜老夫人也就是想要出口氣,所以才口不擇言的說了這麼一句,但二兒媳一鬨也就沒什麼了,反而是關切的就說了一句。
“槿兒怎麼樣?”
“都好,王府上下都將她照顧的很好,兒媳去了也是誠心招待着,所以婆母放心就是。”
說罷就將那藥方子給遞了過去,該動的手腳她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方子交到姜老夫人手裏的時候,她是一點都不心慌,反而裝作大度的模樣就說道。
“婆母這是你要的方子,兒媳給拿來了,我走這一趟,槿兒還勸我呢,說是大姑娘到底是咱們家的人,能幫還是要幫,所以就送來了,至於您老什麼時候想送,您做主便是。”
看着那單子,姜老夫人又想起今早被兒子說的那一頓排頭,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就回了一句。
“你做二嬸的倒是記掛着她,可她卻忘了自己姓姜,不只是她,就是她老子也一樣,都是些白眼狼!”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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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山早前來說,誨兒的親事不許我插手了,且等孩子回來後也要直接送去文淵侯府找師傅做學問,我瞧着他如今是被那邊的人給拿捏得死死的了,哎,我還真就沒什麼東西能牽制住他了。”
聽到這個,張氏心裏頭就跟窗戶紙捅破後灌了冷風進去,吹得那叫一個冷颼颼,她這邊人還沒到呢,那頭就商量着要把侄兒給接走?
若是真讓姜時誨走了,那自己還算計個什麼勁兒!
心裏頭幾樁事情壓上來,反而讓她學會了冷靜,眼下宅院裏頭唯一能與她“一條心”的也就是老夫人了,所以她必須得哄好了纔行,於是也跟着愁眉苦臉起來。
“說到底還是我跟槿兒做了錯事才連累的婆母也被大哥說,隔壁院一直抓着這個不放,我也真真是沒法子了,不過婆母別怪我多嘴,這大姑娘嫁出去了,咱們還能當沒她這個人,反正有槿兒會孝順您,但是誨哥兒可是咱們姜家的指望,他要是也同大姑娘一樣只親近文淵侯府,那日後豈不是連娶親生子,前程官運咱們都說了不算了?您可是嫡親的祖母啊,真就捨得被她們壓一頭?”
姜老夫人原本都鬆口答應了,可聽二兒媳這麼一說,似乎又有些不甘心了,那可是她最在乎的孫兒,真要是被王家那羣人給“忽悠”走了,那她這後半輩子還有個什麼盼頭?
面色一沉,盯着二兒媳就問道。
“你主意多,你說,該怎麼辦?”
張氏眼睛一轉,自然計從心來,隨後就開口說道。
“誨哥兒最是孝順,尤其是對您老,要不這樣,明日開始您就裝病,等他回來了,我不信孩子能放着家中病臥的祖母不管,反而要去文淵侯府!”
“成嗎?誨兒到家要九月呢,現在纔剛要進七月。”
“也不必是什麼大病,先慢慢來再說,若是等誨兒回來再病,那多少有些假了。”
姜老夫人聞言也覺得甚有道理,於是當日下午開始就有些哼哼唧唧的說身子不得利了,但也沒讓請大夫,只是院裏伺候的人知曉一二。
而二夫人回了槿芳院,頭一件事就是找人去叫海姨娘,彼時的海姨娘還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去竟是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