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廷之以及幾位官員,立即喝了一聲彩。
陸行知看着花魁露出的雪白下巴,若有所思。
方纔他只覺得對方的眼睛,給他熟悉的感覺。
現在那種感覺,更甚了。
可惜那花魁,只是撩起了面紗的一角,除了下巴外,其他的看不真切。
可即便如此,他心裏仍舊產生了巨大的疑惑。
他認識的花魁不多,能讓他產生熟悉感的,只有家人……
家人兩個字閃過腦海,他心頭一凜,目光突然定住了。
只見花魁的手背上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一顆細小的紅痣。
那顆痣其實並不明顯,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
但是陸行知卻注意到了。
因爲有一個人的手背上,在同一個地方,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紅痣。
想到此,他的目光霎時一變,倏然起身,奪過了花魁手裏的酒壺,聲音冷沉得可怕,“別喝了!”
花魁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官員們調侃道:“陸大人還真是憐香惜玉,方纔還讓人家罰酒,現在卻又緊張,捨不得了,哈哈……”
花魁聽到這裏,眉頭微蹙着,心中不悅。
她的目光打量着陸行知,難道真的像官員們說的一樣,他緊張她了?
意識到這層,她心中更不悅了。
正在這時,她的後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她來不及反應,人便被推進了陸行知的懷中。
“練姑娘,好好陪陪陸大人。”沈廷之笑意吟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花魁反應過來,剛要站直身子,跟陸行知拉開距離,哪知,腰間驟然一緊,男人的大手竟然堂而皇之地抱了上來。
花魁一僵:“……”
反應過來後,她的眸底掠過怒意。
真是沒有想到,陸行知竟然是這樣的人。
對一個才見面的女人,便能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
他是見色起意,還是本性如此?
一時間,花魁驚怒不已。
只慶幸她今晚來了這裏,否則,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陸行知的真面目。
花魁不是別人,正是喬菁菁喬妝的。
陸行知彷彿沒有看到懷中花魁要噴火的眼睛。
他此時心裏同樣複雜。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青樓,還敢扮成青樓花魁……
想到此,他眉間劃過慍怒,扶在喬菁菁腰間的手,也用了些力。
喬菁菁喫疼,擡起頭,怒瞪着眼前的男人。
這個斯文敗類,人面獸心的傢伙。
平日裏一副斯文禁慾,不近女色的樣子,想不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竟然這般變態。
此時的陸行知,顛覆了喬菁菁對他的所有認知。
她只覺得三觀盡毀,對陸行知感到失望至極。
看來,原書中只描述了陸行知好的一面,他私底下的作風,作者是直接略過了。
虧她那麼擔心他,爲了他,還跑到這個地方來,甚至不惜扮成了青樓花魁。
喬菁菁覺得自己太不值得了。
當下,她決定不再管陸行知的死活了。
她一把推開陸行知,扭身便要走,可才走了一步,竟被陸行知給拉了回去。
“你放開我!”她怒聲喝道。
陸行知垂眸看着她。
雖然沒有說話,但身上卻有一種懾人的氣場,令喬菁菁不自覺地停止了掙扎。
一旁的沈廷之,見喬菁菁竟敢對着陸行知怒喝,心頭一驚,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反應過來後,他真是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連他都要小心翼翼地應對陸行知,這個女人倒好,非但給陸行知甩臉子不說,還敢對他怒喝。
他心裏氣得不行,沉着臉,目光陰惻惻地盯着喬菁菁道:“練姑娘,今晚你可要好好服侍陸大人,服侍好了,什麼都好說,若是服侍不周,本公子可是要跟王媽媽說的。”
明顯的警告,令喬菁菁失去的理智,瞬間回攏,也想起了自己此時扮演的身份。
即便她對陸行知再不滿,也不能此時離去,因爲她根本走不掉,弄不好,還會被揭穿身份。
若是被沈廷之知道了她就是喬菁菁,那就糟糕了。
想着,她纖纖玉手在陸行知的胸膛上用力拍了一下,聲音卻嫵媚道:“沈公子說得對,妾身今晚定會好好服侍陸大人的,剛剛妾身就是跟陸大人開個玩笑。”
一衆官員包括沈廷之在內,俱是被她這勾魂的聲音,激得心潮起伏,恨不得頂替了陸行知。
陸行知深深看了眼喬菁菁,而後一言不發地回了座位。
喬菁菁在心裏冷笑了一聲,拎着酒壺就要上前,她今晚定要灌死他!
然而在距離男人還有一步遠的時候,男人卻突然冷聲喝斥道:“站着別動!”
其他人被他這聲喝斥嚇了一跳。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陸行知明明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卻偏要端着,真是裝模作樣!
沈廷之更是擡手點了點喬菁菁,再次警告,“好好伺候,別惹了陸大人生氣!”
“誰允許你對她放肆的?”陸行知忽然冷冷看了他一眼,聲音沉怒。
沈廷之面色僵了一下。
不是這花魁惹怒了他麼?
他只是教訓一下花魁,陸行知怎麼反倒坐不住了?
這麼看來,這個花魁應該是非常令他滿意。
想到此,他笑嘻嘻地放下了手,“是草民不懂事了,草民自罰一杯。”說罷,便爽快地喝下了一杯酒,末了,還對喬菁菁打躬作揖地說,“沈某方纔失禮了,還望練姑娘海涵。”
“你若跪下來,給我磕個響頭,我就原諒你!”喬菁菁突然嗤笑了一聲,並諷刺地看了他一眼。
沈廷之一怔,旋即心中升騰起殺意。
賤人,她是什麼東西?還登鼻子上臉了!
她該不會以爲陸行知真的看上了她,會給她撐腰吧?
沈廷之驚怒交加。
偏偏此時礙着陸行知,他動不了她。
可是當着這麼多官員的面,他被如此下面子,頗有些進退不得。
其他官員也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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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魁未免太不懂事了,還真的敢叫沈廷之下跪啊?
雖然沈廷之目前沒有官職在身,但也是滁州這一代的豪橫,敢叫他下跪,這個花魁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