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菁菁按捺着性子,等着小廝的消息。
不多時,小廝去而復返,一臉苦相地說:“公子,出事了……”
喬菁菁心裏一沉,第一反應是,自己被這個小廝給耍了,當即沉下臉道:“出事了,是什麼意思?”
“公子別誤會,是真的出事了。”小廝說到此處,壓低聲音道,“前段時日,我們春風樓來了一位絕色美人,老鴇花了不少心思和血本在她身上,本是打算過些時日,挑個日子,拍賣她的初夜,賺上一筆的,不料前幾日,那美人竟被沈公子給看中了,強行將美人買了去。
不過沈公子並沒有將美人帶走,而是讓其繼續待在春風樓,是打算今晚將美人獻給貴客的,可貴客人都來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那美人卻跑掉了。
現在老鴇和管事都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要怎麼向沈公子交代呢?”
說到後面,小廝是一臉扼腕,只差捶胸頓足了。
喬菁菁訝然。
絕色美人?
那得有多美?
她突然想起白天在街上時,沈廷之對陸行知說的今晚要送他一份大禮的事情。
所以那美人就是沈廷之要獻給陸行知的大禮?
想到此,她心裏惱怒,問道:“怎麼,那美人很美麼?”
“都說了是絕色美人,那肯定很美很美啊,小的在這春風樓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見識過的美人不少,卻沒見過哪個像能像練姑娘那般美的。”小廝說着,哈喇子險些流一地。
喬菁菁冷笑,“再美又如何,還不是被你們給看丟了?”
說起這個,小廝也嘆了口氣,“這下要完了,美人丟了,我們春風樓根本無法向沈公子交代,除非找回練姑娘,或是能找到一個同樣美的美人代替,但是美人難覓,又豈是說有就有的?”
喬菁菁聽到這裏,心裏一動,“我可以幫你們。”
“什麼?”小廝愣住。
……
三樓雅間。
相比起一樓和二樓的喧囂熱鬧,三樓顯得很安靜,當然,這裏的佈置也更加奢華、舒適。
伺候的小廝、丫鬟,在樓道上,站了一排,但此時個個屏息凝神,生怕出現一絲差池。
而偌大奢華的雅間內,則樂聲靡靡,歡聲笑語不斷。
陸行知一來,便被請到了上座,陪侍在側的除了沈廷之外,還是昨晚貴賓樓的那幾位官員。
“沈公子,今日你可別再讓陸大人失望了。”氣氛輕鬆之際,滁州知府笑意吟吟地開口道。
沈廷之心領神會,誇下海口道:“今日若還讓陸大人失望,草民這顆腦袋,便直接送給陸大人了。”
“沈公子這話嚴重了,陸大人要你的腦袋做什麼?”
“就是!”
“不過沈公子敢放下這樣的狠話,看來今日是有備而來了。”
衆人哈哈大笑。
一時間,雅間內的氛圍更加輕鬆了。
沈廷之笑着瞥了眼陸行知,見他臉上似有淡淡笑意,當即更加自信了。
他輕咳着,站起身來,“承蒙諸位大人今日肯賞臉,讓草民不勝榮幸,還望諸位大人,喫好、玩好,接下來,便有請春風樓的姑娘們,爲諸位大人獻舞。”說罷,他擊了一下掌。
緊接着,漫天的花瓣,飛灑而下。
樂聲響起,一羣着粉色紗裙的姑娘,踏着花瓣雨,翩躚進入雅間。
“風吹沙,蝶戀花,千古佳話
似水中月,情迷着鏡中花
竹籬笆,木琵琶,拱橋月下
誰在彈唱,思念遠方牽掛
那年仲夏,你背上行囊離開家
古道旁,我欲語淚先下
廟裏求籤,我哭訴青梅等竹馬
求菩薩保佑我倆
不停的猜猜猜,又卜了一卦
吉凶禍福,還是擔驚受怕……”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到一陣奇特,卻動聽的歌聲響起。
一時間,雅間內所有人都被這歌聲給吸引了,沉浸在這歌聲中,無法自拔。
就連陸行知也頗是驚訝。
沒想到這春風樓中,還有這樣獨特的歌聲。
特別是那歌詞,有種令人耳目一新之感。
他忍不住擡起眸看向那羣翩翩起舞的姑娘。
只見那羣舞動的姑娘中間,站着一個蒙着面紗的美人。
她站着未動,優美動聽的歌聲,卻沒有歇止,想來,那歌就是她唱的。
那些起舞的姑娘,繞着蒙面女子,不斷舞動。
紛紛揚揚的花瓣雨中,那女子露在面紗外的眼睛,分外明亮璀燦。
不過她的目光不看任何人,卻只緊緊攫住陸行知。
陸行知只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他眉頭蹙了下,剛要再打量那個女子,歌聲卻在這時停歇了,舞姬們也停止了舞動。
雅間內,突然變得異常寂靜。
片刻後,那些官員們突然撫掌大笑,“不錯不錯,沈公子真是有心了,讓我等欣賞了這麼一出精妙絕倫的歌舞。”
“歌詞新穎,調子獨特悅耳,讓人聽來,有種洗滌心靈之感!”有官員意猶未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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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得確實不錯,來人,重重有賞!”更有官員闊綽地揮了下手。
“多謝大人!”姑娘們立即拜倒在地上。
只有居中那名美人,並未跪謝。
沈廷之眼睛一眯,但隨即便想到了什麼,“你就是練綺夢,練姑娘?”
“正是妾身。”美人一開口,動聽綿軟的嗓音,當即讓在場的幾位官員,腹下一緊,目光俱是色眯眯地看向她。
沈廷之見狀,脣角微勾,對於她沒有跪謝官員一事,便沒再追究了。
他轉頭對陸行知道:“陸大人,這位練姑娘有着驚世的美貌,是春風樓新晉的花魁,正是草民欲獻給大人您的大禮。”
陸行知的目光掃了眼那位花魁,心裏有些疑惑。
他從未來過春風樓,爲何卻覺得這花魁有些熟悉?
想着,他看着那花魁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此言一出,包括沈廷之在內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位花魁亦是輕聲笑了下,“大人不會是在夢裏見過妾身吧?”
陸行知一怔,眉宇間劃過慍怒,剛要發作,卻見那花魁,突然蓮步輕移地走了過來,還執起了桌上的酒壺,“妾身開玩笑的,若是惹了大人不悅,還望大人海涵。”
陸行知眸內劃過厭惡,但顧忌着沈廷之等人還在看着,便強壓了下去,淡淡道:“既知惹了本官不悅,那你便自罰一杯吧。”
此話一出,沈廷之等人鬆了口氣。
方纔那花魁放肆,他們還以爲陸行知會發作,不料只是罰酒。
“喝一個!”立即有人起鬨道。
花魁深深看了眼陸行知,而後舉起酒壺道:“一杯哪夠?妾身願自罰一壺。”說罷,她便撩起了面紗的一角,將壺嘴對準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