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拒絕了金元娘要爲自己準備馬車回去的好意,帶好冪籬,從來時的公主府後門離開。
此行結果比她預想的要好,雖然知道長公主不會就此放棄籠絡自己,但現在看來,這位公主殿下不打算對她來硬的。
既然如此,雙方繼續保持好之前的關係就好。
如今時間秦瑤不缺,錢也充足,唯一讓秦瑤惦記着的就是西北望城的親哥哥。
她並非不樂意幫忙辦事,只是不想站隊。
在保持中立的前提下,長公主要是能給得起她要的報酬,她也不介意偶爾出門賺個外快。
不過現在說這事還爲時尚早。
秦瑤先去了南市的專櫃鋪,同劉肥說了一聲事情已經辦妥,讓他放心。
又告訴他以後去公主府的事她自己來辦,他就不用再操心了。
“對了。”走之前,秦瑤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長公主府內洗頭的舒爽,笑着建議劉肥:
“你不是還沒想到要做什麼生意嗎?我這有一個想法。”
劉肥一喜,忙追問:“三嫂,是什麼想法?你說說看。”
他三嫂人聰明,又會做生意,一般的法子她肯定不屑說。
但既然說出來,那定是極好的法子!劉肥自信滿滿的想到。
秦瑤見他這般信任,不禁莞爾,把人領到專櫃鋪旁邊無人角落,這才道:
“洗髮店,專做給人洗頭髮的生意,收費便宜些,做幾張牀榻,讓客人躺着給他們洗頭,加上按摩的手法,讓客人們感受一次舒適的享受”
秦瑤一口氣巴拉巴拉說了很多,劉肥起初滿眼的懷疑,越聽到後面眼睛越亮。
等秦瑤說完,他似乎也有了許多新鮮想法在腦海中游躥,愣是在原地久久不回神。
秦瑤好笑的搖搖頭,同店內掌櫃打過招呼,回家去了。
從筆直入紫微宮的主街上穿過時,突然看到兩匹快馬從北城門奔來。
傳信兵一路縱馬一路大喊:“八百里加急,閒人速速避讓!”
秦瑤跟隨人羣趕緊退到路邊攤子旁,把道讓出來,一路目送那兩名傳信兵徑直衝入紫微宮。
“莫非邊關又有戰報?”百姓不免心中惶惶,議論紛紛。
畢竟能用到八百里加急的急報,除了宮中貴人特令,便只剩下邊境戰事了。
但很快又有人擺手說:“應該不是,咱們與北蠻已經停戰,去歲他們還派了使臣前來進貢呢。”
“唉~,說是進貢,但誰不知道是來打秋風的啊,真是苦了咱們郡主了,嫁到那蠻荒之地去,也不知如今過得怎樣”
話題一轉,又轉到了惠陽郡主身上,聊她的丈夫,聊她的小姑子和攝政王叔叔,還有北蠻王宮裏那些小閼氏們(蠻王的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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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信兵入宮的事情很快就傳遍整座京都。
秦瑤一路聽着百姓們各種好奇揣測回到家中,正準備進門,就見隔壁齊御史家的大門打開。
齊御史穿戴整齊,急匆匆上了馬車,徑直朝宮內去了。
他家剛接到宮內旨意,命鴻臚寺、禮部和御史臺諸官員入宮議事。
齊家管家關門時見到秦瑤站在門口,強忍不喜,勉強客氣的衝她點了點頭。
寬正坊沒多大,國師府的七彩琉璃馬車時不時出現,劉季入國師府當大儒貼身家丁的事情全坊已經傳遍了。
雖說只是個家丁,但那伺候大儒的家丁能是一般人嗎?
先前就知道劉季是個舉人老爺,但這京都多的是舉人,自然無人在意。
但現在不一樣了,公良繚這等大儒,哪怕是給他當洗腳奴才,那也不是一般人敢小覷的。
更何況還是國師府車接車送,再加上自身的舉人身份,明年春闈榜上要是沒有劉季的名字,齊家管家都懷疑是閱卷官腦子出了問題。
是以,前線武生的事就當無事發生,兩家照面,齊家管家也客客氣氣問起好來。
秦瑤順勢便打聽了一下齊御史這會兒入宮做什麼。
齊管家搖搖頭,其實他也不知道,只不過聽說邊關來信,與使臣入京有關,宮裏急招禮部前去商議接待事宜。
“那和御史臺有何聯繫?”秦瑤好奇問。
齊管家壓下想翻白眼的衝動,走出門來,同秦瑤科普了一下使臣覲見的大概流程。
使臣覲見這事分兩種。
一種是盛國周邊附屬小國每年定時定點的前來上貢。
還有一種是自發要來的,比如盛國四周那些沒有歸附,但處於平衡狀態的國家。
第一種好辦,禮部全責操辦即可,收了貢,好喫好喝伺候幾天,再敲打一遍,而後遣返。
第二種不太好辦,因爲他國遣使臣過來,有打探盛國虛實之意圖。
入境之時,便由邊境駐防軍八百里加急傳訊京都,由陛下親自審批,是否允許入境。
一般是會允許的,畢竟他過主動來使,也算是對盛國國力強大的一種承認。
但允許之後的接待問題,就比較麻煩了。
這是一場兩國之間的較量,除去負責兩國外交的鴻臚寺和負責接待的禮部,御史臺還會在此期間嚴厲督查京都百官以及平民百姓,以免泄露盛國機密。
總之,放一個外人進自己家,既要拿出主人家的大氣接待,又要提防着,以免家中底細被人探查干淨。
秦瑤點點頭,表示又漲知識了。
“對了,此次遣使前來的,是哪一國?”秦瑤突然想起,都要跨進門的腿又退了出來,伸頭往隔壁問道。
齊家管事被她嚇一跳,哀嘆一聲,搖了搖頭,“得等我家大人回來才知道。”
但其實也很好猜。
自與北蠻和親之後,北蠻還未遣派使臣入京,除去和親路上耽擱的時間,郡主到北蠻也有一年多。
北蠻就算之前一直在準備,此時也該入京前來謝謝他丈母孃了。
不過也只是猜測,一切還得等進宮那些人出來才知道。
因爲秦瑤去公主府前留下的話,劉季這一整天干活幹得那叫一個戰戰兢兢、如喪批考!
這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把晚飯做好立馬就丟下圍裙往家趕。
氣得公良繚罵:“不肖子,有了娘子便忘了師父!
劉季纔不管呢,罵兩句又不會掉塊兒肉。
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去,看看他親親孃子是不是在院裏搖椅上躺着,一邊納涼一邊喫着手邊滿桌的零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