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秦瑤兩個字,就成功讓暴走準備去叉人的劉季定住。
“娘子~”劉季氣不過的瞪着阿旺,但又不敢忤逆娘子的話,停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瑤沒管他,起身來到阿旺身前,疑惑問:“你知道保護王瑾的神祕高手是誰?”
阿旺頷首,“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聖後身邊那位。”
哪位?
劉季好奇的湊上前來,也不叉人了,連連追問:“阿旺你說的人是誰?怎麼又和皇后娘娘扯上關係了?”
阿旺沉吟片刻,用回憶的口吻緩緩道:“京中能有這般本事的人其實沒幾個,範圍縮小到王瑾能夠接觸到,且能與他扯上關係的,那就只剩下兩個。”
話說到這,阿旺轉向秦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瑤懂了,指了指劉季,“你,做晚飯去。”
“憑什麼?”劉季下意識反駁,瞪着阿旺,“我是老爺,你去做飯!”
阿旺:“.”
“劉季,你別逼我扇你。”秦瑤不耐的眯起了眼睛。
劉季一縮脖子,反抗是不敢反抗的,這輩子都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實實放下回廚房做飯這樣子。
他幽怨的掃了秦瑤一眼,一步三回頭,希望能夠聽見她能再說一遍剛剛說的話——回來。
然而,並沒有。
確認這裏沒有第三個人後,阿旺神色明顯一變,整張臉都崩了起來,嚴肅道:
“昨晚寬正坊內來了一個人,正是當初將我活捉,後來跟我一路盯着不許我自殺的高手。”
“那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男女,但他身上有種香氣,昨日深夜此人曾從咱們家屋頂飛過,去的方向正是對門巷的王家。”
當時他還以爲是自己暴露了,心驚膽顫了好一會兒,沒想到是虛驚一場。
後面一想,要是人衝着自家來,夫人肯定早就從夢中驚坐起,是他自己心虛,驚弓之鳥了。
秦瑤昨夜睡得挺好,還真沒阿旺這麼警覺。
畢竟這皇都裏沒人盯着她。
好奇問道:“是什麼香?”
阿旺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說:“是肉包子的香氣。”
“啊?他愛喫肉包?”秦瑤希罕的一挑眉,這高手挺接地氣啊。
阿旺點頭,當年那人一路跟着他出了京都,沿途數月裏,他總能聞到肉包子的味道。
那味道對他來說,已經刻進了他身體裏,一聞到身體便下意識的緊張。
秦瑤同情的看了阿旺兩眼,“這麼說來,咱們家喫肉包子的時候,你豈不是很煎熬?”
“還好。”阿旺嘴硬,並不想承認。
秦瑤拍拍他肩膀,“那應該就是了,是我推薦王瑾去找皇后娘娘的,那天他嘴上說着不可能,但看樣子,還是向現實低頭了。”
阿旺詫異問:“夫人怎知聖後會幫忙?”
秦瑤微微一笑,眼睛看着他,這還用說嗎?
阿旺一拍腦袋,是哦,豐王派他刺殺聖後,這仇早結下來了。
如今抓到豐王小辮子,她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不說了,喫飯去。”她餓了。
阿旺瞅一眼那稀巴爛的菜地,這就是夫人忙碌了一下午的成果?
“走啊,你看什麼?”秦瑤回頭催促。
阿旺忙壓下眼底的震驚,頷首跟上。
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還得他自己再來鋤兩遍。
今天晚飯做得很馬虎,體現了做飯之人的不滿情緒。
但是,無人在意。
劉季戳着碗裏的白米飯,嘴裏無聲唸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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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雨季到來。
夜裏又下雨了,一直下到清晨才停。
天空灰濛濛的,讓人提不起精神來。
劉季實在是撐不住,凌晨沒能爬起來讀書,一覺睡了過去。
大郎兄妹四個自己揹着書箱,與鄰居們的小孩一起撐傘去上學堂後,他纔起來。
今日國師府的馬車早早便停在外頭。
劉季懶懶散散吃了兩口阿旺早起做的饅頭,順嘴調笑一下車伕,這纔在車伕敢怒不敢言的怒視下,鑽進馬車。
司空見好像不用上早朝,今天又站在廊下盯着他做早膳。
劉季想着下午娘子要來接自己下工,心情美滋滋。
哼着歌兒把老師的早飯和自己的零嘴兒做出來,端進屋內,與老師一邊喫一邊說笑。
今日公良繚沒有再說‘司空見與狗不得入內’。
所以司空見邊在屋內的八仙桌前坐下,嘴裏自顧說着一些朝堂上的變化,以及神祕高手的猜測。
沒人搭腔,他也不覺得尷尬。
說完了,才轉頭看向已經喫好的公良繚,笑問:“老師,您說到底是誰在背後幫着王瑾?”
公良繚冷呵一聲,“老夫連門都出不去,國師大人卻問老夫外面的事,不覺可笑?”
“老師謙虛了。”司空見篤定道:“以老師之能,就算足不出戶,對天下勢也瞭如指掌。”
公良繚:“不知道。”
給劉季使了個眼色,“三兒,把筆墨拿來,爲師看看你的字有沒有長進。”
壓根不搭司空見的話。
劉季哎的應了一聲,得意的掃司空見一眼,整個有恃無恐的驕縱模樣。
司空見擰眉,昨日怕得要死,一路逃出的國師府,連馬車都沒坐。
今日就不怕了?
孫江不是說,劉季這小子其實在他那武力超羣的悍妻面前,根本沒多少分量嗎?
看着端坐在書案前提筆認真寫字的劉季,司空見不禁也有些好奇。
莫非他寫得一手好字,才得老師如此青眼相待?
司空見起身踱步過來,劉季立馬警惕擡頭,“你幹什麼?”
司空見不答,整個國師府都是他的地盤,在自己家,他還用客氣?
直接伸手拿起劉季面前的宣紙,低頭一看,實在沒控制住表情管理,嫌棄的皺了皺眉。
“真難看。”他丟下紙,還不忘嘲諷一句,“看來老師人老了,眼睛也花了。”
不等劉季大聲反駁,一甩袖,離開了濮院。
這師徒親密的場面,還是眼不見爲淨!
“什麼眼光.我這字明明寫得很好嘛。”劉季端詳着自己的字,衝某人離去的背影重重嘁了一聲。
公良繚笑了。
原來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