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想了想,同意了阿旺的建議,讓他去問問商隊的路線,看看能一起走多遠。
阿旺得令,立即催馬調頭往後去。
秦瑤一路目送,不料秦封獨自一人騎馬跑入視線之中,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
秦封異常激動,擡手朝她這揮了揮。
秦瑤客氣的回了個微笑,便默默轉回頭。
秦封失望的放下手,想了想,調轉回去,沒有再上前。
阿旺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道:“秦家商隊也要去京城,正好與我們同路,他們東家說這一路上兩邊一起好有個照應,要是日常有什麼需要,夫人都可以去找他們。”
“對了。”阿旺補充道:“那日我與七叔一起入城報官,路上他一直有意無意的提起夫人和大老爺,意圖打聽夫人和老爺的消息。”
當然,不該說的他一句也沒說,對方還企圖金錢利誘,可惜看他木愣愣的樣子,把七叔氣得在背地裏罵他是個木頭。
秦瑤並不意外對方打聽自己,點點頭表示知道,禮尚往來道:“既然兩家同行,要是他們有什麼事,咱們也幫把手。”
阿旺應下,又看了秦瑤一眼,見她沒什麼吩咐,便催馬上前,先去探路。
劉季看着那跑遠去的馬兒,愜意的靠在車廂上甩動馬鞭,有阿旺在,現在他只需要和殷樂輪流趕車就好,一點都不用操心了呢。
商隊那邊,秦封等着阿旺離開,纔來到七叔身旁低聲詢問:“可有打聽到什麼?”
七叔一臉便祕的搖了搖頭,“那個阿旺管家,嘴巴比烏龜殼還難撬,什麼也沒問出來。”
“東家,要不我派兩個人過去?”
秦封擺手,“不必,去了也沒用,這一家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別起了反作用。”
“那怎麼辦?”七叔滿臉擔憂,他知道東家這些年來爲了尋找妹妹喫不好也睡不下,如今眼看着人尋到了,卻出現這般變故,那眼底下的烏青瞧着是越發顯眼了。
如此下去,還沒到京城呢,只怕東家身體先撐不住。
七叔腦海裏閃過一個損招,本來他是不想說的,可現在各種能試探的都試探了,對方還親口承認不是失憶,那就只能——
“東家,您還記得去年咱們路過此地,遇到暴雨在塢城郊外借宿那次嗎?”
秦封想了想,點點頭,那次暴雨他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要不是得了青雲觀的道長相助,整車隊的鹽就都要被暴雨衝化了。
七叔見他想起來了,忙小聲道:“眼下距離青雲觀不到一日路程了,明日早上就能到塢城,中午車隊修整時,東家可以趁此時機到青雲觀找道長一問。”
“若是能帶上姑娘就更好了,那道長道行高深,說不準能看出些什麼來”想起那些傳說中的妖魅精怪奪人身份的事蹟,七叔自己都嚇得狠狠顫了顫。
身旁人久久沒有迴應,七叔擡頭看了他一眼,見秦封滿眼猶豫,不解問道:“東家還有什麼顧慮嗎?”
秦封往前看了一看,那一家子輕裝上陣走得比商隊車馬快些,正巧過了一道彎,一眨眼就沒了蹤跡。
只聽得見從前方隱隱傳來幾聲孩童清脆的讀書聲。
趕路還不忘讀書,如此家風也不像是那邪惡之人。
“我只怕萬一有個什麼,恐傷了阿瑤身子。”秦封皺眉嘆道。
但眼下他急於想要一個答案,別無他法,只能冒險一次了。
秦瑤還不知道秦封要準備帶自己一起去見道士呢,中午在河灘上休息時,見秦封大步過來,說前邊有一處風景好的地方,邀請她一起前去。
秦瑤想也沒想,回道:“我沒有興趣。”
“京中尚有人在等着,先前被野貓村的事耽誤了三天時間,接下來不但沒有空閒去欣賞景色,恐怕午休我們也不再休息,只爲早點能到京城。”
言下之意,雖然兩家一路同行,但要是商隊沒跟上來,她們也不一定會等他們了。
秦封臉色微變,不是爲她拒絕去賞景的事,而是發現秦瑤有意的迴避自己。
明明早上還說好了兩家要一起互相照應,他這纔來邀請她一次,她立馬就變了態度。
爲什麼?是心虛了嗎?
“娘子,毯子鋪好了,可以過來坐了。”劉季笑着在河邊招招手,見秦瑤望過來,又拍了拍身下的毯子,保管能讓她躺的舒舒服服。
這河邊景色宜人,五顏六色的野花開了一整條河岸,在這坐着喫午飯都是一種享受。
秦瑤衝秦封點了點頭,起身挪到了劉季那邊。直接睡在鋪了毯子的草地上與大自然親密接觸,沐浴陽光。
殷樂和阿旺在架鍋準備熱食,孩子們把書箱上的桌板立起來,研磨鋪紙開始寫檢討。
這事可不敢忘記,整整兩千字呢,寫不好阿孃肯定要生氣的。
劉季給秦瑤倒了一杯乾淨的水,又往她手邊放了一盒小零食,一邊給她說書解悶、端茶、捏腿,一邊抽空還要指點一下幾個孩子的檢討如何寫。
畢竟,從娘子手底下千錘百煉過,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懂寫檢討!
全程無視秦封,只當感受不到對方想要刀了自己的眼神。
劉季內心:大舅哥有點嚇人啊,這對兄妹怎麼都這麼讓人心慌呢。
秦封內心:不要臉的無賴,居然用他那雙髒手碰她的身子,老子遲早剁了丫這雙手!
中午在河邊休息了一個時辰,等着日頭下去了一點,衆人再次啓程。
期間,秦封送來了幃帽一頂。
“姑娘家要知道心疼自己,日頭這麼大,把帽子戴上以免曬傷。”
秦封一臉認真。同時暗暗往馬車車轅上睨了一眼。
預料之外,先前同他叫囂的潑皮居然眼觀鼻鼻觀心,頭都沒擡一下,更別說什麼囂張提防的眼神了。
豈有此理!
看到外男給自己娘子送幃帽,他居然毫無反應,根本就不是真的愛吧!秦封更氣了。
把幃帽往愣着的秦瑤腦袋上一扣,調轉馬頭返回自家車隊,只是經過某人時,不忘冷嗤一聲,表示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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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季轉身背過另外一邊,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被扣帽子的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