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好了騾子,安盛昌看長滿了雜草的前院,對安婉兒和辛素蘭說道:“走吧,這前頭也沒什麼看頭,咱們進後院看看去,那密室就在那後頭。”
“嗯。”
“好。”
安婉兒和辛素蘭各自應道,都是好奇的跟着安盛昌往後院走。
走到分隔了前後院的那道關閉的月牙門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安盛昌忽然頓住腳步,手保持着推門的動作就那麼停滯在了半空中。
辛素蘭和安婉兒也是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迅速的對視了一眼,都是臉色格外的難看卻沒說話。
三人這樣原因無它,卻是因爲全都聽見後院出現了不該出現的動靜。
安盛昌首先反應過來,並不急着打開那道門。而是先透過門的縫隙看了一眼,這一眼他的臉色更是不好了。
他退後了兩步,張嘴幾乎是無聲的說道:“是個女子在曬衣裳,看起來是在咱們這住了不短的時間了。”
辛素蘭和安婉兒也上去看了一眼。
拉着安婉兒和安盛昌後退了許多步,辛素蘭才皺眉疑惑道:“這門鎖也沒被動過,她又是怎麼住進來的?”
“誰知道?”
安盛昌神色很是不好的搖頭:“看她的穿戴並不好,晾着的衣服上頭也還打了許多的補丁。咱們進門半天,都走到跟前發現她了,她還沒能反應過來。只怕,不可能是翻牆進來的。”
這宅子的院牆可是加高過,上頭還專門鋪了不少的琉璃渣子。安盛昌可不認爲一般沒有些功夫的普通人能夠翻的進來。
除非是有武藝高強的帶着她翻進來的。
可若真是武藝高強的人,也沒道理這樣偷摸着佔了別人的院子,還看着明顯過的這樣拮据?
安盛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起來。辛素蘭也差不多,怎麼都想不通那女子到底是怎麼進的他們家?
“會不會是狗洞啥的?”
眨了眨眼,壓根就不用多想的,安婉兒就對着安盛昌和辛素蘭提出了新思路。
畢竟,她看過的小說太多,不也都是這般寫的麼?
狗洞?
“不可能。”
安盛昌立刻肯定的搖頭:“別說狗洞了,這宅子裏頭除了咱們剛纔進來的那一個門之外,別的門裏頭也早都特地砌了磚被封死了,哪怕就是踹門都踹不進來。”
“這可不好說,就算是沒有狗洞,難道還防得住人特地掏個狗洞出來麼?”
倒是辛素蘭挺贊成安婉兒的這狗洞的說法。
她臉色凝重的說道:“咱們這宅子畢竟是荒廢了許多年了,外人拿不定這宅子是誰家的。不會因這裏常年空置就敢膽大包天的破門闖進來。
可這京城還有不少的乞兒呢。若是被他們無意中發現這裏空着,難說,他們不會想着法子的在牆根底下扒個洞進來偷東西。或是就如同這般直接就偷偷的住進來了?”
“我也覺得娘說的對,就是這樣的。”
安婉兒贊成的直點頭,問安盛昌道:“爹,現在怎麼辦?咱們是直接過去質問他們還是去把徐興找來,防備着他們會惱羞成怒的狗急跳牆?”
看了後面院子裏晾曬着的衣服雖然有女子,也有男子的。但並不多,從內到外通共就那麼三五件。所以安婉兒斷定,這偷摸的進他們家宅子裏蹭住的,可能就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正洗了頭披散着頭髮在晾頭髮,沒法從髮髻上看出是嫁沒嫁過人的。但從她的年紀看,這一男一女極有可能是還沒生兒育女的夫妻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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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兩人有了孩子,沒道理這晾曬的衣裳裏頭會沒有小孩子的衣裳對吧?
“這事就別驚動徐興他們了。”
黑着臉的朝着那月牙門看了一眼,哪怕是這宅子這院子自家人從未來住過,這裏外頭放着的衣裳被褥也並非他們曾用過的東西。
安盛昌還有八九成的信心,這的密室不會被人給輕易找到。但,屬於自家的宅子就這樣被不知道從哪來的人給偷摸的佔了,這還是讓他覺得格外的膈應,如鯁在喉。
於是,他沒有多想的就說道說道:“咱們這些日子多少修煉了些內功出來,力氣也比旁人大了不少。
別說只是一男一女,從他們晾曬的衣裳看,那男人也是個瘦小個的。哪怕他們就都是林慶那樣長得粗壯的,就是再來兩三個咱們也未必打不過他們。”
“那咱們還等什麼?”
安盛昌的回答正合安婉兒的心意。她不再多等,上前去衝着那月牙門就是一腳。
許是安婉兒沒省力氣,也許是那門年久思修的緣故,這一腳下去,那門“轟”一聲的倒下了。
一擡頭,安婉兒正對上門那頭那女子驚慌失措的眼神—-
“……”
看那女子驚恐,臉上血色盡失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安婉兒突然有了一種彷彿不是自家的宅子被佔,自己一家是受害的那一方。反倒自己成了欺負人的那一個的荒謬感覺來。
恍惚了一下,安婉兒纔回過神來用清脆,不疾不徐的聲音問那女子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的宅子裏?”
“你,你們是這宅子的主人?”
那女子不答反問道,問完見安婉兒和緊隨其後的辛素蘭、安盛昌都是不悅的看着她,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這是問了一個蠢問題。
惶恐的低頭,她趕忙有些結巴的答道:“我,我是平陽府冶下,承化縣,池,池家村的池梨花。五,五年前我,我們那發大水,我同弟弟跟着爹孃一路逃難出來。”
揪着自個的衣襟,那女子低着頭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不過從她的哀慼的語氣中,已經足夠叫人不由的對她起了幾分同情的心思了。
安盛昌、辛素蘭和安婉兒自然也是不例外。
三人又是面面相窺了一番這才重新瞪向那女子,聽她慢慢的說道:“好在,我,我爹是廚子,燒的一手好菜。
我們路上遇上長勝商會的車隊,便跟着車隊來了京城。隨後,我們就在京城租了個小院子安了家,靠着我爹在這內城的醉仙樓當廚子養家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