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理送程蓁到家,臨走前,他依舊對程蓁回以微笑,她沒有下車,衛理不會輕易地對她說這些話,一定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能不能帶我去找他?”程蓁看著衛理。
衛理看著她,雖然顧洵囑托過他別說,可是他就是見不得顧洵總一個人扛著所有事:“但願他別怪我。”
衛理發動了車子,往市中心的醫院開去,程蓁記得這不是去工作室的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很,車子在馬路上艱難的前行,車內氣氛很安靜。
天還亮著,夕陽余暉落進來,路燈已經開了,昏黃的燈光照在前行的人身上。
隨著車流,車子開了很久才開到醫院附近的路段。
“他不在公司麽?”程蓁問。
衛理指了指高處亮著的醫院名字:“他生病了,在吊點滴。”
她咬著下唇,這段時間她沒有發現顧洵有任何異常,自己似乎真的很不稱職,她糯糯問:“他,怎麽了?”
衛理聳了聳肩:“急性胃炎。”
他把車開進了停車庫沒有進醫院,告訴程蓁病房號,她尋著指示找到了顧洵的病房,在門口看到他右手吊著點滴,左手拿著筆記本電腦,目光鎖在電腦屏幕上,俊眉皺著,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程蓁走近,顧洵這才抬頭,他顯然沒有料到程蓁這個時候會來,有點兒訝異,下一秒恢復了冷靜,眼睛彎彎帶笑:“你怎麽來了?”
程蓁站在他面前,千言萬語說不出一個字來,只是愣愣的看著他的臉,她想起衛理說的,“你一點也不關心他”,他在吊點滴,她絲毫沒有察覺。
顧洵看她不說話,左手伸過來,拉著她,把她拉到自己旁邊的空隙:“怎麽了?苦著個臉。”
程蓁看著他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睛,什麽時候,它們都是那樣的鎮定自若,不受外界絲毫干擾,好似沒人能讓它失控,程蓁聲音澀澀的:“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聲音透著很濃的酸楚,尤其在看到他的時候。
這段時間,其實他們沒有在鬧,只是對於那個晚上避而不談,可是不談就是永遠過不去那個坎,即使表面不說,可心裡依舊膈應,程蓁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這種平靜。
顧洵懂她在說什麽,她清澈的眼睛望著他,再次開口:“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他伸手抱著她,右手的針頭因為他的動作,往裡扎了一下,貼著的膠紙上滲出些血,可他並不在意,他捧著她的臉:“怎麽啦?”
程蓁眼睛濕漉漉的:“譚總對你說了什麽?”
他眸子很暗,她近乎懇求:“我得知道,顧洵,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讓我們之間平添膈應。”
顧洵摩挲著她的鬢角:“不是膈應,那天是我太衝了才著了譚思明的道,跟你沒關系。”
她被他抱在懷裡:“既然跟我沒關系,那你告訴我,好不好?”
她軟了聲音,用她一貫的可憐兮兮的眼神,這種眼神顧洵受不了,她知道他的弱點,知道他準吃這一套,顧洵伸手抵著她的後脖頸,聲音嘶啞:“怎麽這麽不聽話?”
她仰起頭,親吻他的唇角,略帶撒嬌:“告訴我,好不好?”
他吮著她的唇瓣:“譚思明說你跟他上床了。”
程蓁愣住了,忘記了回吻,任憑他的舌頭滑進她的口腔:“我沒有,真的,我跟他…”
顧洵把她的話堵住了,他不敢親的用力,溫柔的糾纏著她的舌根,那幾天他的情緒崩潰,當譚思明形容程蓁多軟多清純的時候,他被徹底激怒了,理智喪失,尤其是譚思明說“程蓁忍著惡心在他身下承歡”這樣的字眼,是啊,她是那種被不喜歡的人碰會惡心的人。
程蓁被他吻得臉頰飛紅,口腔的空氣完全被掠奪,她喘著氣,只靠他渡給她的一點點氧氣呼吸。
一吻作罷,她渾身力氣全無,依靠著他的胸膛。
他揉了揉她的臉:“這跟你沒關系,我知道。”
“我想辭職。”
“行。”末了手掌貼著她的背,“我養你。”
程蓁哭著就笑了,眼裡亮晶晶的:“我還欠你二十幾萬。”
顧洵被她這老實巴交的樣子逗樂了:“那你怎麽還?肉還?”
她被他弄得臉很燥:“我會找到新的工作,然後還你。”
他還沒說話,程蓁看到輸液管裡倒流了血,透明的管子鮮紅一片,慌了神,忙掙開他的懷抱:“別動啊,流血了。”
她心疼的把他的右手放平在床墊上,手指輕輕的捏著輸液管的速度開關,手提著輸液管不讓它折起來,管子裡依舊有血,等了十幾秒,血順著液體的流動重新流進了他的手背,她才松了一口氣。
“你不知道疼麽?”她有點不高興,略帶小脾氣。
顧洵還是第一次被女人訓,噙著笑:“疼死了呢。”
程蓁伸手握著他的掌心:“你怎麽這麽討厭!”
他想碰她,被她躲開了:“輸完液才準碰我。”
顧洵笑意深入眼尾:“怎麽個碰法?”
她瞪他:“你正經一點,行不行?”
顧洵拍了拍自己的腿:“那你坐過來。”
怕她又要訓他,補了一句:“腿沒輸液。”
程蓁撇著嘴坐在他腿上,白色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屁股下是他結實的雙腿,感覺又回到了過去,時光飛逝,四個月太多事,差點兒他們就路過彼此了。
“寶貝,你要不要考慮來「嘿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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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隻沒有輸液的手揉捏著她的腰肢,程蓁被他捏的有點癢,扭了一下,她也挺想去「嘿嗨」的,可覺得不太好,雖然能力是夠的,但會被認為走後門。
“不太好吧。”
他挑眉:“有什麽不好的?明天你去提離職,最多留你一個月,下個月就過來唄。”
“你沒開玩笑吧?”
“我什麽時候跟你開玩笑了?”
“要是別人以為我走後門怎麽辦?”
他噗嗤笑了,她還不知道她是「嘿嗨」的老板,逗她:“誰吃了豹子膽敢質疑老板娘?”
…
其實他們之間很近,是她把關系想複雜了,她總想著如何走近他,卻沒想過她一直就在他心上。
輸完液深夜才到家,洗漱完躺下已經晚上十二點,他從背後擁抱她:“寶貝,要不要再試試?”
程蓁咬著唇,點頭:“嗯。”
他手握著她的柔軟的胸,唇吻著她的唇,溫柔而細膩,她迎合著他,身體弓起貼合他的動作,四個月未曾有過性生活,他真的快憋炸了。
程蓁的手指穿進了他的短發,掌心貼著他的腦袋,想著他在外人面前面如冰霜的樣子,現在他正沉迷於在她的床笫,不自覺覺得幸福。
輕輕咬他的嘴唇,顧洵感覺到她不重不輕的力度,握著她的細腰:“幹什麽?”
程蓁輕笑:“真好。”
她湊上去吻他,手握著他的性器,調戲般的擼了一下,顧洵深了眸色:“可就仗著我心疼你才敢這麽放肆。”
他低頭吻她,這一次前戲很足,她流了很多,床單上濕了一片,赤紅的眼睛看著他:“試一試吧~”
顧洵墊了個枕頭在她腰下,輕柔的握著她的臀瓣:“那我進來了呵。”
她點頭,他進去一點點,程蓁皺眉,他問她:“疼麽?”
程蓁搖頭,他慢慢的又進去了一點:“現在呢?”
程蓁搖頭,她覺得有點撐,但是還是能夠接受的。
甬道很緊,他被夾得有點難受,但又不想半途而廢,抿著唇,往裡推,程蓁忍不住捏著枕頭。
“是不是疼了?”
程蓁搖頭,眼睛潮濕,是他碰到了她的敏感點,快感密密麻麻的,因為他慢慢的動作讓她有些不好受。
“一定是疼了。”他自顧自的說,拔出了一些。
程蓁登時欲哭無淚:“不疼,真,真的…”
她未曾注意到他揚起的眼尾,他握著她的腰,沒有繼續,這感覺就是讓她聞了個味兒,就是不給她吃,她也有四個月沒有被他正兒八經的操過,說不想是假的,今天初嘗,心裡頭癢癢的。
“真的不疼。”她看著他。
顧洵卻不繼續:“還是算了吧,萬一又讓你傷了呢。”
程蓁……她拉著他的手:“想要,真的…”
他抱著她:“想要什麽?”
她這個時候才明白他就是故意的,最後肯定要誣陷是她欲求不滿,求他上她,他慣用的把戲,程蓁舔著臉,撒嬌:“想要你操我。”
顧洵捧著她的腰,這才又繼續,兩個人都是很久沒有進行過性行為的,第一次來的有點快,程蓁軟趴趴的躺著,沒想到這次很順利,沒有讓她覺得疼。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體不抗拒你的?”程蓁問他。
顧洵扶著她的腰,又插了進去:“剛剛。”
“什…什麽?”她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他加快了動作,只聽著她“嗯嗯…呀呀……”的呻吟
。
“上一次其實你不那麽抗拒了,但是我不想…”他說的一臉正氣。
程蓁聽的迷糊:“所以,你是故意等我先提那件事?”
他用力撞了兩下,快把她撞碎了,她喘著氣兒,有種歡暢淋漓的感覺:“別…太深了…”
“你要不主動,我跟你提也是白提,你主動,說明你主觀裡想要去解決了,懂麽?”
程蓁似懂非懂,眼底是吊頂的水晶燈,晃得她有點暈。
四個月欠的肉債一次性償清的感覺真的有點讓人吃不消,尤其是顧洵這種腹黑的男人,恨不得把她榨得不剩下一滴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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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嗨」的反響遠超過譚思明的預期,他大概也慌了,程蓁提離職也沒敢多加阻撓,第二天就批了,隻扣了一個禮拜。
九月底第一輪融資成功,紅杉集團投資,紅杉投資就意味著是資本家所看好的項目,「嘿嗨」前路明朗,投資方的要求也高,力爭要把「嘿嗨」打造成互聯網的一個傳奇,雖然顧洵的想法很厲害,但投資方那裡又給升華了。
程蓁十月中旬入職「嘿嗨」,工作室已經從市中心的創業大樓搬到了,中環的軟件園,員工也從四個招募到了二十個。
程蓁是被顧洵親自接來的,一辦公室的人就看著老板牽著一個女孩的手進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程蓁。”顧洵大方的對一辦公室的人宣布。
程蓁沒想到他這麽直接,臉蹭的紅透了,她擰了他一下:“你幹嘛?”
大家只看到老板旁邊的小姑娘紅了臉,齊聲叫了一聲:“老板娘好。”
“程蓁不是老板娘。”顧洵說。
開口一瞬間,辦公室陷入了沉寂,程蓁也是,只聽他說:“她是老板,「嘿嗨」最大的股東。”
程蓁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眉頭蹙著,小聲說:“你說什麽呢?”
顧洵在員工面前牽著她的手,眾目睽睽之下把她牽進了辦公室,純黑色格調的辦公室,一扇落地窗對著窗外,外面正對著一個公園,風景宜人,黑色的老板椅,桌上兩台電腦,還有一疊書和草稿紙,簡約彰顯著主人的認真。
他把她抱到辦公桌上:“你終於來了。”
程蓁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剛剛說什麽?”
顧洵說:“你是老板。”
“你開玩笑麽?”
他走到辦公桌,打開了抽屜,抽了兩份合同給她:“呐,給你的。”
程蓁看著手中的文件,第一份是「嘿嗨」的股權合同,她看著白字黑字,說不出話來,手有點顫抖,後面是一份房產合同,靜安區的一個150平的公寓,這個時刻,她什麽話也說不出口,只是愣愣的看著她手裡的東西。
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絨布禮盒,手指撥開,一枚亮閃閃的戒指出現在她面前,程蓁抿著唇,血液逆流,覺得快要窒息。
“公司是你的,房子是你的,戒指也是你的。”他開口,聲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
程蓁忍不住掉眼淚,他擦掉了她的眼淚:“你是我的。”
她點頭,顧洵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我,我不要公司,也,也不要房子…”她有點顫抖。
他揉了揉她的臉:“以後我替你打工,你發我工資,你要不開心,可以把我掃地出門,如果你舍得的話。”
程蓁的腦袋抵著他的額頭:“幹嘛對我這麽好…”
顧洵抬頭,親吻她的嘴唇:“因為你值得。”
窗外的陽光落進來,程蓁在柔光中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裡印著她,他用自己的方式填補了她心裡的那份安全感,他把一切能給的全都給了她,毫無保留,她的眼淚溢出來,幸福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如果那天,她沒有想過毀掉自己,那麽,她就遇不到顧洵,命運的齒輪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把他們緊緊捆在了一起。
世界上有那麽多的城市,城市中有那麽多的酒館,而她卻偏偏走進了我的。——《卡薩布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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