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暖暖怔怔的看着他的手,他牽過別的女人的手。
她把包包帶子拉住往後,佔據了自己的手,她沒辦法再把手伸到他的掌心裏了。
鍾爸鍾媽也看的緊皺眉頭,心想都要離婚了,這小子竟然還想着牽他們閨女的手,真是該打。
可是,離婚,竟然沒有他們想象的容易。
他們被帶進了調解室。
鍾暖暖忍不住身體稍稍前傾,像是見到了初中的教導主任一樣,小心翼翼的輕聲,“請問,一定要這樣嗎?”
調解員是個四十七八歲的大叔,看到她那雙漂亮的,又希望快點結束這件事的大眼睛,慈祥的笑了笑:“是的,一定要這樣,這是正常程序。”
“哦。”
鍾暖暖聽的有些失落。
坐在這裏就覺得,太煎熬了。
但是她又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不過因爲身邊還坐了個人,倒是不那麼緊張了。
“請問你們小兩口離婚的原因是什麼?”
調解員大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問。
王衍東這才擡了擡眼,然後又轉眼看向鍾暖暖。
鍾暖暖臉上也一陣僵硬,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人說:“我不能生。”
調解員大叔也愣了下,隨即又忍不住問道:“是說,不能生育?”
“是。”
王衍東承認。
大叔又開始陷入沉思,大概在找藉口。
鍾暖暖也詫異的看着他,哪有男人會跟別人說自己不能生育這種話啊?
這關乎他們的名譽臉面啊。
而且,明明不能生的人是她鍾暖暖。
“不是的,其實是……”
“別爲我找藉口了。”
“……”
她傻傻的看着突然攥着她的手解釋的人。
然後漸漸地,她的眼眶裏就又發燙起來。
“現在咱們醫療條件比以前好很多,你們倆還這麼年輕,生孩子的事情是完全有機會的。”
調解員大叔看他們倆看對方的神情,不像是沒有感情。
要是爲了生孩子的事情離婚,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也不一定非得離嘛。
“不用調節了,我是一定要離婚的。”
王衍東很認真的說。
調解員大叔倒是沒說的,就是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他們倆牽着的手。
是的,他們倆牽着手呢。
他不是沒見過從調解室出去又摟又抱複合的,他只是沒見過說離婚,竟然還牽着手的,這樣的情況,讓他一看就覺得,這倆人不是真心想要離婚。
“你們一定要離婚?”
調解員大叔盯着他們問。
“是。”
“是。”
兩個人異口同聲。
調解員大叔聽的無奈嘆了聲,隨即點點頭。
倆人出去的時候,都略感低落的樣子。
鍾爸鍾媽連忙上前,不爽的看了眼王衍東,然後把女兒拉到自己身邊,“怎麼樣?辦好了?”
“……”
鍾暖暖遺憾的搖了搖頭,然後轉眼看向站在另一邊的人,“怎麼辦?”
“再想別的辦法吧,我等下還有個會議,就先離開了,爸媽,我先走一步。”
“喂,誰是你爸媽?”
“就是,別亂叫了好嗎?”
王衍東剛走,二老就不滿的朝他的背影數落。
鍾暖暖聽不下去,也一個人揹着包往外走。
那位調解員大叔竟然說什麼有一個月的冷靜期?
哈?
說他們心裏都還有對方,還……
那位大叔眼神真不怎麼好,明明心裏有對方的只是她,他都帶紀冰去見爸媽了好嗎?
鍾暖暖突然有氣無力的,從民政局離開不想聽爸媽嘮叨,就開車去了傅家老宅。
孩子們在樓下被奶奶跟太奶奶照看,鍾暖暖就在樓上,趴在戚酒牀旁邊,看着戚酒說:“大概就是這樣子了,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自己不能生育,這要是傳出去,他名聲都毀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管他的名聲?”
戚酒假裝疑惑的問她。
“我,那,事實真相不是他說的那樣嘛。”
鍾暖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立即解釋。
“可是他都帶紀冰回老宅了。”
戚酒提醒她。
聽到這裏,鍾暖暖心裏有事一酸,不過很快她又輕聲道:“紀冰挺好的,她沒有故意在我面前跟東哥秀恩愛,也沒有故意說些刺激我的話,相反,她在我面前,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在一旁,並沒有任何不合適的行爲。”
戚酒腦子裏想起一些事來,她今天有點乏力,就一直在牀上沒有下去,這會兒爲了陪鍾暖暖才又下了牀,鍾暖暖撫着她去了客廳,倆人剛坐下,鍾暖暖把一杯熱茶送到她手裏,戚酒捧着茶又問她,“那你覺得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在你們還沒離婚的前提下。”
“我不知道。”
鍾暖暖不敢想。
她之前以爲他們應該是睡過了,出差那麼久,一起。
可是看紀冰的樣子,又不太像。
“暖暖,可不可以不離婚?”
戚酒突然很認真的問她。
“……”
鍾暖暖心裏咯噔一下,很久才低低的說道:“你知道的呀,我公婆都想抱孫子。”
“可是你也不是故意不生,而且你還年輕,再過幾年如果還是生不出來,到時候再離怎麼樣?”
戚酒問她。
戚酒覺得她太愛王衍東,這樣離婚,她只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很痛苦。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再過幾年,我大概更不捨的了。”
鍾暖暖失魂落魄的說。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爲難自己呢?”
戚酒如今真實性想不通,當年自己也是那麼堅定的,他要結婚就結婚,要離婚就離婚,然後呢?
他說他一開始就看上她。
他說他也是一見鍾情。
所以,他們到底是在折磨自己,卻又折磨了對方嗎?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在該坦誠的時候沒有坦誠。
只以爲自己隱忍剋制,承受所有的痛苦,以爲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可是明明內心在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失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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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要自欺欺人?
鍾暖暖嘆了聲:“反正如今走到這一步了,他能主動去離婚,應該也是真的想離婚了吧,那,我們就按照調解員大叔說的,等過了這一個月的冷靜期吧。”
戚酒聽後也沒再說別的,只是,她想,如果王衍東真想離婚,又何必等什麼一個月的冷靜期,他完全可以找個人幫他直接辦理離婚。
鍾暖暖正想着,突然有個陌生號碼,鍾暖暖疑惑的接起:“你好?”
“鍾小姐,我是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