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東第二天早上回到家的時候鍾暖暖已經不在，但是茶几上放了她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是的，她還是決定要離婚。
王衍東坐在沙發裏，突然疲倦無力。
他傾身去拿了離婚協議到眼前，然後慵懶的靠在沙發裏看着那張紙。
簡簡單單的，卻已經足以表明她要離婚的態度。
鍾暖暖那三個字，向來都是很漂亮的，可是今天早上他看着，卻突然覺得頭疼。
別看她年紀不大，但是心氣是真的高。
她以爲她簽了字他就會離婚嗎？
她以爲他們能就這麼過去？
孩子竟然也能成爲他婚姻繼續的絆腳石，他心裏冷笑，不屑，然後把離婚協議放在心口上，在沙發裏躺了下去。
明明別人家，孩子都是離婚的絆腳石，怎麼他們家卻反了過來？
那丫頭是不知道她在他心裏到底多重要嗎？
非要逼他跟她翻臉嗎？
——
鍾暖暖第二天又買了禮物去看寶寶，戚酒聽着她說寶寶的眼睛像她，忍不住笑着道：“昨天奶奶還說他們跟傅沉夜跟心心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真的嗎？”
鍾暖暖問出來，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在王衍東那裏看到他們小時候的照片，然後自己嘟囔道：“我看着還是更像你，小酒，大家都說，男孩更像媽媽的。”
“嗯。”
戚酒沒有跟她爭辯，戚酒覺得像媽媽也好，她長的也不醜嘛。
只是這樣說來，草莓不是像爸爸嗎？
他們草莓已經要上幼兒園了呢，他們草莓現在是什麼模樣？
戚酒想到自己連孩子的模樣都不知道，忍不住心裏又抽抽起來，不過很快她便又問道：“你昨晚跟王總提離婚了嗎？”
“沒有，他好像有預感一樣，堵着我的嘴不叫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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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暖暖說完才意識到這話有些曖昧。
戚酒聽的一笑，又跟她講起來：“以前我也覺得可以離婚，這世上誰離了誰活不了呢？可是如今我哪怕是得了絕症也不會再想離開傅沉夜。”
“那麼愛嗎？”
鍾暖暖不解的問。
“嗯，並且愛的很自私，什麼都不想管，哪怕是明天就要死也要死在他的懷裏，不想離開他，也不准他離開我，到了這種地步。”
戚酒解釋。
鍾暖暖聽的一笑，然後又扭頭看着那兩個小寶貝，“說真的，小酒，如果我能給東哥生哪怕是一個寶寶，我也敢有你這樣的想法的，但是，我一個也生不出來，我該怎麼辦呢？我已經把離婚協議簽了字，放在茶几上了，他回到家應該能看到吧。”
或者已經看到了。
他會簽字嗎？
鍾暖暖的心裏沒着沒落的，可是又毫無辦法。
因爲，離婚在她看來，已經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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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酒覺得，勸一個人不離婚，好像挺難的。
鍾暖暖一副明知道離婚是下下策還堅持離婚的樣子，她走後陳晴來抱孫子問了一嘴：“那丫頭真要離婚。”
“嗯，說是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哎，也真是可憐，好好地一個人怎麼會總是流產呢？雖然醫生說這也不算病，但是這不是病是什麼？你不知道你王伯父王伯母爲這事真是愁的睡也睡不好，聽說都要靠安眠的藥物才能睡下了。”
陳晴跟戚酒說起來。
戚酒聽的愣了愣：“這麼嚴重嗎？”
“可不，王衍東是王家唯一的孩子，他若是沒個兒子，你想想吧。”
陳晴說。
戚酒是理解長輩們的心思的，如果她生不出，大概也會想離婚，可是……
不能生孩子的人就不配享受愛情嗎？
戚酒知道，自己理解，卻無法接受，她想，鍾暖暖其實也不能接受吧。
——
鍾暖暖從傅家老宅離開便去了公司，午飯在公司裏勉強應付了幾口，晚上下班的時候，有人敲門，她擡了擡眼，看到是自己的師哥，很努力才組織出一個笑容來：“你還沒走？”
“等你呢，一塊去喝點吧。”
“我對喝酒沒癮，你們去吧。”
鍾暖暖搖了搖頭，她只想熬到再晚一些，然後回自己的小公寓去。
嗯，她在外給自己買了棟小公寓，畢竟她現在回孃家也會給父母很大的壓力，所以有個自己的住處最重要。
“鍾小姐，首先你需要放鬆，其次你需要社交，走吧，大家都等你呢，再說你不是最近總失眠，喝兩杯剛好助眠了。”
“行吧，就這一次啊。”
鍾暖暖實在不愛喝酒了，除非是真的沒辦法了要買醉。
只是師哥正抱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的時候，外面突然走來一個身影。
倆人突然站住，傻傻的看着門口。
王衍東手臂上搭着西裝外套，兩條大長腿立在門口，也氣定神寧的看着他們。
是的，他想見她。
鍾暖暖的心裏怦怦怦狂跳了好幾下，然後纔想到離開了師哥的掌控，又看着他不高興的模樣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的不湊巧。”
王衍東淡淡的一聲。
“王總別誤會，我跟暖暖只是合作伙伴。”
師哥立即解釋。
王衍東聽的嘲笑了下，很淡，然後又盯着鍾暖暖：“你們要去哪兒？”
“就大家一塊喝一杯，在旁邊的會所。”
“嗯，那走吧。”
王衍東說着走過去。
鍾暖暖有些費解的看着他走近，直到手被抓住，她才心肝膽顫的低了頭，眼裏突然很燙，她輕聲：“你也要去嗎？”
“難道我真的來的不湊巧？”
“你，你簽字了嗎？”
鍾暖暖望着他好久，他沒有來的不湊巧的，他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但是……
但是他簽字了嗎？
鍾暖暖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但是還是想知道答案。
他若是簽字了，那他們以後……
是啊，他們就不是夫妻了。
他……
就不能再這樣牽她的手，當然，她也不能再對他任性了。
“籤什麼字？”
王衍東的手攥着她的緊了緊，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問。
鍾暖暖視線有些模糊了，心酸的快要不能呼吸，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個成年人，便叫自己堅強的一定要說出來這幾個字。
“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