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夜晚上回到家就看到戚酒自己在沙發裏坐着,他一邊走過去一邊朝着裏面看了眼,見到阿姨從裏面端着果盤出來這才放了心。
“少爺回來了。”
阿姨走上前把水果放下的時候跟他打招呼。
“嗯。”
傅沉夜坐在戚酒身邊,戚酒聽到動靜,這才轉身,“你回來了。”
“是啊,想什麼呢這麼專注,連老公回來都沒聽到。”
“放空呢。”
戚酒笑着回他。
傅沉夜握住她的手,塞了顆草莓到她嘴裏,然後自己也塞了一顆:“嗯,真甜。”
戚酒默默喫着他喂到嘴裏的大草莓,也覺得又香又甜,想跟他聊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聊什麼好。
家裏的事情,會不會讓他覺得乏味?
此時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地握着,她也不知道他是怕她胡思亂想在安慰,還是真心的習慣牽着她的手。
不久,她的手便也覆蓋住他的。
傅沉夜低頭看了眼,讓阿姨離開,自己把她攬在懷裏,輕聲:“想我了?”
戚酒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臉熱了,貼着他的胸膛乖乖的點頭:“嗯。”
傅沉夜最開心的其實就是,現在的戚酒,會表達。
她想他,便會承認想他。
“你知道麼?以前你是刀子嘴。”
傅沉夜低聲跟她訴起過往。
戚酒聽着,好奇的問他,“爲什麼?”
“嗯?”
傅沉夜以爲自己聽錯。
“爲什麼會刀子嘴?我想你,我可以直接說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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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夜的神情漸漸地變得嚴肅。
是啊,爲什麼會那樣?過去。
“是不是那時候我不知道你也想我?”
戚酒聽不到他的迴應,便又直接問出來。
傅沉夜看着她那一臉坦誠的模樣,心裏卻莫名有點發虛。
他的手裏還牽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揉捏了下,過了會兒才又說道:“嗯,是我不好。”
原來,是他沒有先對她好。
是啊,他爲什麼沒有呢?
傅沉夜鬱悶到大半夜,然後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突然就無奈一笑。
這女人,輕輕鬆鬆就叫他自責到這個點還睡不着,而她自己,竟然睡的這麼香。
戚酒這晚做了個夢,夢到她被帶到一片花田裏,聞着花香,吹着暖風,然後……
“媽媽。”
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她轉過身。
只是還什麼都沒看到,夢醒了。
她感覺到身上沉甸甸的,呼吸也被奪走了。
“寶,醒了麼?”
“天亮了麼?”
戚酒雙手捧着他的臉讓他暫停了那個綿長的吻,問道。
傅沉夜心口一訥,她最近,常常叫他忍不住自責呢。
“嗯。”
他又吻她,卻格外溫柔。
他怎麼會叫她變成這樣呢?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找到她的時候,她溺在水裏動也不動,如果那天他沒找到她,是不是這輩子便天人永隔?
戚酒感覺到臉上溼了一點,心尖一顫,隨即擡手去摸他的臉,“沉夜?”
“嗯。”
傅沉夜答應着,額頭抵着她的薄肩,把臉埋在她的肌膚,再也不動一下。
戚酒有些緊張,感覺他好像掉眼淚了。
她不知道原因,擔心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傅沉夜很快便起牀去洗手間,戚酒還躺在牀上,卻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沉夜。”
“我馬上來。”
傅沉夜低着頭,停在洗手間門口說了句,這才關門。
戚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已經開始自責。
肯定是她說錯話了,可是她只是問了一句天亮了麼呀。
傅沉夜去上班後,沈執去找他喝茶,說起:“李悠然好像病的不輕。”
傅沉夜的視線立即變的陰沉,朝他看去。
沈執也看着他,“真的不管?”
“阿酒今天早上問我天亮了麼。”
傅沉夜聽後,沉聲說道,笑的苦澀。
沈執看着他,很快也低了頭。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管?”
傅沉夜轉眼看着他又問道。
他的妻子幾次九死一生,那個女人的今天,不過是咎由自取。
管?
“那,如果別人管呢?”
“……”
傅沉夜鳳眸眯起,質疑的看着坐在不遠處沙發裏他的好兄弟。
沈執也看着他,嘆了聲,“她找我了,但是這件事我知道我不能管。”
“說完。”
傅沉夜聽明白便沒再懷疑。
“她又找了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小子可能會管。”
“那與我們無關。”
傅沉夜立即說道。
“可是現在李悠然生命垂危,應該會被送到醫院接受治療,這樣一來……”
沈執停了下來,傅沉夜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個人,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阿酒。”
傅沉夜很篤定的說道。
沈執點了點頭,“幸運不叫我跟你說這事的,她猜到你會說這些,可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說,這件事太嚴重了。”
“嗯,以後就聽幸運的吧。”
傅沉夜答應了聲,但是卻又寡淡的說了那句。
沈執忍不住直直的看着他,過了很久,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你現在,恨李悠然?”
“不然呢?”
傅沉夜轉眼看他。
“我一直以爲你會覺得她不配叫你恨。”
“你太高看我。”
傅沉夜聽的一笑。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的確叫自己不必在意的。
一個李悠然而已,鬧點笑話就罷了,但是後來……
戚酒弄成現在這樣,他連自己都恨,又怎麼會不恨李悠然?
——
中午傅沉心找到qf,看着戚酒正在聽新聞,便立即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你聽這些有什麼意思呀?”
“心心麼?”
“嗯,這些新聞未免太無趣了。”
“可是我在家也沒什麼事。”
“你可以聽小說呀,現在的小說可比新聞精彩多了。”
傅沉心立即告訴她,並且拿起手機給她換了節目。
但是她沒開,只是拿着手機看着她,然後跟她說:“等下我告訴阿姨怎麼給你弄,到時候你只管叫她們放給你聽就是了,你無聊麼?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
“是有點無聊,但是不想出門。”
戚酒說道。
“爲什麼呀?”
“不方便。”
戚酒笑着輕聲說。
她說的懇切,傅沉心卻看的心疼。
“哎,看不見這件事可能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是小酒,你要相信我,肯定會好的。”
“嗯,明天還會去鍼灸。”
她仔細數着去鍼灸的日子,她總是偏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