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來。”
“寶貝,快到媽媽懷裏來。”
戚酒想,她應該是到了天堂。
她終於再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
不久,icu裏又忙亂起來,有工作人員從電梯裏跑出來朝着他們這邊,看門口人多,便喊着:“讓開讓開,都讓開。”
“怎麼了?”
傅沉夜一把抓住了那個穿着無菌服的女人,眼神陰戾。
“你幹什麼呢?快放手。”
“阿夜。”
陳晴怕是有不妥,趕緊提醒。
“是不是她出什麼事?”
“你說誰?”
“你告訴戚酒,她要是敢死……”
所有平日裏輕易說出口的威脅的話,在這一刻,竟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終是什麼都看不清,也無力的鬆開了手。
“大家別在門口站着啊,沒用的,裏面有我們醫護人員照料着呢,有事會通知你們,都散了吧。”
工作人員說完就開門進了裏面。
他們什麼都看不清。
古青青遠遠地看到那些人好像在電擊他們夫人,嚇的立即抓着莫文強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更是突然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外流。
那場面,過於駭人。
那是跟在電影裏看到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一下子周遭好像都是黑暗的,只那一下下,還有那些他們聽不懂的話……
但是門很快就被關上了,而他們……
“天啊。”
陳晴也嚇壞了,腿軟的在旁邊的座位裏坐下來。
——
後來傅懷仁也趕來,但是卻也只是站在外面束手無策。
想了想,傅懷仁拿主意,“草莓我們還是抱回去,等小酒醒了再抱來也不遲。”
可是他們一回到家,老爺子便跟老太太在客廳裏等着他們。
沈叔一傳話,陳晴跟傅懷仁只好先進了客廳。
“一股子藥水味,你們去哪兒了?”
老太太端坐着質問。
“說啊,去哪兒了?”
老爺子見他們沉默,便也問。
“爸媽,我們……”
“醫院。”
陳晴想還是說出來吧,反正瞞不住的。
但是傅懷仁這次沒讓媳婦衝在前頭,他握住了陳晴的手,先說出那倆字。
陳晴是很感激自己老公總願意擋在自己前頭的,再想想自己兒子,頓時又有些心涼。
那小子隨她什麼不好,偏偏隨她這張嘴這麼刀。
聽古青青說他進去病房沒多久,戚酒就吐血昏死過去了。
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又想用那種方式刺激她。
就像是在icu外面他想要說的那樣。
他也不是不怕,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擔心。
可是就是那張嘴,總惹人不快,甚至……
戚酒是不愛恨的性子,戚酒單純是怕了他。
如果換做別的人,不是愛就是恨,現在早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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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老太太其實早已經聽說了點,傅沉心故意躲着他們呢,他們給戚酒還有傅沉夜打電話都打不通,老太太血壓高就給醫院的朋友打電話。
剛好電話落了沒多久,他們兩口子就回來,自然是要弄個清楚。
“所以小酒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icu,但是脫離危險了,要繼續觀察兩天。”
傅懷仁說。
“真的?”
老太太對自己兒子一向是信任的,但是這次,卻也心慌。
老太太又看着自己的兒媳婦,陳晴難得那麼乖巧的模樣點頭。
“備車,我們要親自去看酒寶。”
老太太揚了揚頭,快要抑制不住眼淚。
她覺得戚酒是沒脫離危險。
否則陳晴那副模樣是怎麼回事?
戚酒來他們家後受了太多苦了。
老太太跟老爺子去到醫院也沒去icu,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問情況。
他們都住過icu的人,知道去了也看不見,還是得先了解情況。
傅沉夜隨後被叫了進去。
院長跟幾個主要醫生都離開,病房裏就剩下他們仨。
老太太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那麼嚴肅,這次看也不看他,只管認真的說道:“以前我跟你爺爺總是護着你,但是今天開始不會了。”
傅沉夜站在旁邊並未說話。
他在長輩面前本也沒有亂說的權利。
“小酒醒過來,你們去辦離婚。”
老太太突然說。
說完擡眼,傅沉夜卻還是不爲所動的模樣。
老太太看他臉色也不好,大概是受了太久沒閤眼的果,但是也已經來不及心疼他了,因爲那一個還躺在icu裏。
“她爸媽就是來參加我的壽宴纔出的事,不然他們一家三口這會兒在國外說不定還過着逍遙快活呢,阿夜,奶奶想疼你,但是奶奶受不起啊,如果小酒再在咱們家有個三長兩短,把人家一家三口都害死這麼大的罪,你讓我跟你爺爺怎麼擔?”
老太太含着眼淚苦口婆心。
老爺子微微提了口氣,鋒利的眸光朝着傅沉夜看去。
“她不會死。”
傅沉夜終於開口。
老兩口這才都認真看着他,老爺子蒼勁有力不容抗拒的問:“你怎麼保證?”
“我用命保證行嗎?”
傅沉夜總算擡眸,望着老爺子固執的低聲。
老爺子沉默下來,老太太也低頭擦眼淚,偌大的辦公室裏,一下子就氣氛變的無比冰冷。
老太太在他走後忍不住喃吶了聲:“他那是拿命要挾咱們呢。”
“哎。”
老爺子自然也看出。
他孫子的倔脾氣,誰也說不通。
“真是孽緣啊,孽緣。”
老太太揪着心嘟囔。
她開始之初,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就是她孫子對人家姑娘沒感情,那麼就離婚了。
真是沒想到後來讓戚酒受這麼多的苦,幾次三番險中求生。
可是她這次還能度過這一關嗎?
老太太最怕的就是,她沒有活下去的意志。
她好像還叫爸媽了?
她是不是很想去跟她的父母團聚?
那她的寶貝疙瘩呢?
草莓怎麼辦?
才這麼小就要失去母親嗎?
那草莓將來懂事了,肯定會很難過的。
“我是真想叫他們離婚算了。”
“你看這小子的模樣,像是會聽咱們的?”
老爺子握着老太太的手,好聲提醒着,不想讓自己老婆太激動。
“可是再這樣下去,小酒太可憐了,咱們是讓她來家裏享福的,可是你看現在,她身上的傷,心裏的傷,她還……剛剛你也聽到院長說了,她好幾次喊爸媽,院長說什麼大概是想父母了,什麼叫大概?她就是想了,這說明什麼?”
“哎。”
“她這是在咱們家委屈了,纔想找父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