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他已經放下了

發佈時間: 2024-10-31 17: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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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小橘子突然在他腿上坐着不離開。

 傅沉夜一直沉着臉,但是卻又沒再讓沈執抱走。

 沈執咬着筷子皺着眉頭看着自己閨女:“我們家仙兒是不是認錯人了呀?”

 “認錯什麼人?”

 傅沉夜問了聲。

 “就,認錯爹呀。”

 沈執說着,趕緊湊過去看。

 結果小橘子一扭頭就在傅沉夜的懷裏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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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沉夜心口一陣酥麻,低頭看了眼,然後臉上的肌膚更爲緊繃了。

 王衍東一直默不作聲的喫東西,傅沉夜去洗手間的時候他纔跟沈執說:“不如以後常常叫他帶小橘子吧。”

 “爲什麼?”

 沈執立即抱緊自己閨女,生怕被人搶走。

 “如果他跟戚酒的孩子還在,現在應該也幾個月了。”

 王衍東說了聲。

 “雖然是這樣,但是這跟我們小橘子有什麼關係?我可不能爲了他不孤單就把自己閨女讓出去。”

 沈執護的要緊。

 王衍東聽後笑了笑,“你沒發現他跟小橘子在一起的時候脾氣特別好?”

 “那也不行,萬一真的認錯爹怎麼辦?”

 沈執說什麼也不答應。

 王衍東無奈一笑,然後又看向門口,突然就停止了說話。

 是的,他聞到了熟悉的煙味,應該是窗口的風颳過來的。

 傅沉夜,應該就在門外。

 “你那天說的,傅沉舟母親抱着的小女孩多大來着?”

 “也沒幾個月吧,就……”

 沈執嘟囔着,突然覺得疑惑的看向王衍東。

 門外的人還在抽着煙,太悶了,整顆心,或者是五臟六腑都是。

 他們怎麼會以爲戚酒會生下孩子呢?

 她當時傷的太重了。

 而且醫生的話……

 傅沉夜的臉色瞬間沉冷無比。

 醫生,也不是不會說假話。

 當年李悠然的假絕症不就是很好的證明嗎?

 可是……

 他想起她身上的血,他想起……

 他已經下了樓,在最後一個臺階,大長腿突然停了下來。

 “傅總喫好了嗎?”

 有工作人員經過,立即上前打招呼,“現在要不要幫您叫車?”

 “嗯。”

 他答應了聲,但是人卻像是定住在那裏。

 回去的途中,路邊的大屏幕上正在投放着一個奶粉廣告,裏面的小女孩獨自抱着奶瓶還在喝奶粉,那粉嘟嘟的嬌嫩的小模樣……

 然後他這一夜便無法再睡下去。

 他甚至沒有想戚酒,他滿腦子裏都是那個小女孩。

 他徹底遺忘了她,應該。

 ——

 第二天他照舊去上班,一到辦公大樓看到沈君君垮着一張臉,就問了句:“誰招惹你?”

 “票退了。”

 她嘟囔了聲。

 傅沉夜明白過來後心煩的看向別處,然後又朝着裏面走去。

 沈君君迅速跟了上去,但是不遠處在電梯那裏又分開。

 是的,老闆專用電梯她從來不能用的。

 傅沉夜進電梯的時候煩悶的,真想把她開除。

 但是……

 他們的愛與恨,哼。

 這天不知道是第幾架飛機從他的窗口經過,他終於關掉了電腦,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軀朝着窗口走去。

 他已經放下了。

 已經放下了。

 他望着外面的天空,內心一遍遍這樣肯定這件事。

 傅沉舟演唱會巡演結束,已經開始拍戲,她……

 他們肯定沒有在一起。

 當時隨便什麼人,她都會叫人家把她帶走。

 如果她真的有個孩子,那也一定是他傅沉夜的種。

 所以,那個被他阿姨稱作孫女的小女孩,應該只是朋友家的小孩。

 只是爲什麼他的心口這麼悶。

 他沒必要去見她。

 他真的沒必要的。

 很快,他又轉身回到辦公桌後面。

 是的,他要工作了。

 接下來會很忙,忙到再也想不起她。

 他甚至連有無小孩的事情都想了,但是他都沒有再想她了。

 這不就證明她真的在他心裏不重要了嗎?

 可是當夜幕降臨,他的車子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坪。

 ——

 這晚他又夢到她在寺廟後面的房子裏望着他的最後一眼。

 清醒過來之後,他努力呼吸着,卻什麼都做不了。

 現在的他,像什麼呢?

 他又躺了回去,找到那部手機打開,可是突然間,他卻不敢再去觸碰相冊了。

 很快,他又把手機放下,然後一個人進了網球室。

 任由外面冰天雪地,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用力的將網球給揮出去。

 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大汗淋漓,可是,並未停止。

 又下雪了。

 今年的雪似乎也比去年又多了幾場。

 可是他卻突然那麼討厭,討厭下雪的每一個日子。

 戚酒……

 網球最終掉落,砰地一聲之後,是他扔掉球拍的更大的響聲,隨即他喘着氣站在那裏。

 他努力喘着氣,然後又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球拍,又去撿回網球,繼續,不停的打出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他的手機在枕邊響起來,因爲並不在一層,所以他沒聽到。

 他只是不停的打,不停的痛,不停的恨,然後又不停的揮出去。

 所有的愛恨,過往,好像都要隨着那個小小的球體被推出去。

 “戚酒……”

 不知道是誰的心裏,一遍遍的喊着這個名字,痛恨的喊着這個名字,“戚酒……”

 凌晨四點多,網球室裏終於安靜了,傅沉夜上樓去洗澡。

 “傅沉夜,下雪了,快來看,你答應陪我看雪的,快點過來嘛。”

 男人高大的身軀站在花灑下,幽暗的眸子裏也沾着一層霧氣,卻滿臉的痛恨。

 他是答應過,那又怎樣?

 她就沒答應過嗎?

 她就沒有許諾過他要跟他一生一世嗎?

 可是這才……

 那個結實的拳頭,終究穿過花灑下,揮出去到冰涼的瓷磚,然後,花灑下水流聲好像消失了,周圍一切好像突然都,無聲。

 ——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要你跪下來求我。”

 “沉夜,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沉夜,我好怕,她殺了奶奶,她說要給她父母報仇,她還要誣賴我殺了奶奶。”

 “戚酒,你完了。”

 那雙猙獰的,要置她於死地的眼睛,以及被她刺傷的男人的後背……

 夜色太深了,深到讓人的每根骨頭都在發涼。

 她一雙霧濛濛的眼睛望着前面,努力喘着氣,她緩緩地擡起手,然後終於放鬆了一點。

 是夢。

 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