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從工作室出來已經天黑了,風又冷又大,但是她對自己說:“暴風過後會是晴天。”
她有信心,她就要得到了。
——
翌日清晨。
御園頂樓的主臥。
又深又冷的夜。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眼睜睜的看着周圍慌亂的人羣。
她再也發不出聲音,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點點的逝去。
她什麼都看不清了,直到那雙長腿邁着大步朝她走來,只是他的腳步越來越慢,然後停了下來。
她再也看不到他。
“傅……”
他走遠了,她想爬起來,然後迅速坐了起來,然後不停的大喘氣。
她轉眼看着牀上已經空了的位置,立即下了牀。
“傅沉夜。”
“傅沉夜!”
她不停的叫他,找遍整個房間也沒看到他,她又立即朝着外面跑去,連拖鞋都來不及穿。
在十二月的某一天早晨。
她瘋了一樣的找那個人。
只因爲一場,夢。
她進了餐廳,然後緩緩地停了下來。
他像是平日那樣,穿着乾淨的白襯衫,高大挺拔的身軀立在爐竈前,正在做早餐。
他回過頭,想叫她準備喫早餐,卻看到她緊張的模樣,他下意識的垂眸,看到她光着腳的時候更是突然鎖眉,直接邁着大長腿朝她走去。
戚酒癡癡地望着他朝着自己走來,直到他將自己抱起也沒有移開視線。
“怎麼了?”
他把她放在餐桌上,打開她的膝蓋更靠近她,輕捧着她的臉問。
“……”
她竟突然不敢再要求他。
唯有緊緊地抱住他結實的窄腰,然後貼着他的胸膛裏,聽到他的心跳後,才慢慢的,安定下一顆躁動不安的心。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前幾天太過不謹慎,像個索求無度的小孩。
她將他抱得更緊了些,她什麼都不能再講出來。
只希望他們的感情能更長久,更長久一些。
“做噩夢了?”
傅沉夜摟着她,低頭望着她輕聲問。
她還是沒說話,只是抱他更緊。
她只是怕夢會照進現實。
他們都要舉行婚禮了,他對她這麼好,她在擔心什麼呢?
爸爸媽媽那麼相愛,公婆也很相愛,老爺子老太太更是已經走過六十個念頭,他們兩家都沒有離婚的先例,並且感情都那麼長久。
他們認準了對方,他們一定會攜手到老的。
她擡眼看他,“我想問你一件事。”
她想起兩年多前,他們第一次相見。
“你問。”
傅沉夜平靜的講。
“那次我回來參加奶奶的壽辰,我們初見的時候,你對我印象怎樣?”
她想知道那件事很久了。
她不想再自己糾結下去,他們都要舉行婚禮了,她要問出來,那天,是不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他突然提起,手輕輕地拂過她的眼角的淚痕。
“什麼?”
戚酒好奇的望着他。
她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期待,期待他能給自己一顆定心丸。
“我很小的時候,你婆婆就說讓我娶你過門。”
他彎身,摸着她放在椅子上的腳踝冰涼,立即捏着她的腳腕,自己坐在椅子裏,然後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身上。
戚酒怔了下,想移開卻被他摁在他溫暖又硬朗的腹部。
她心裏一陣感動,但是還是好奇他的話跟她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直到他說……
他說:“我動心了。”
“……”
戚酒訥訥的望着他,腦子突然燙到要不能思考。
他仰視着她,耐心講道:“奶奶生日那晚我們單獨相處的一段時間,我就覺得娶你應該也不錯。”
“真的?”
戚酒難以置信。
“嗯。”
傅沉夜答應。
“那爲什麼領證後你會離開?”
好像已經過了幾生幾世,這件事在她心裏的疙瘩要解開。
“因爲你好像很不高興。”
“什麼?”
“記得媽打電話給周家得到他們不願意娶你的答案後你的神情嗎?你看上去很失望。”
“那時候爸媽剛走不久,你期望我能做出什麼別的表情呀?”
戚酒想到那時候的自己狀態,也認真跟他講。
那時候,她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啊。
那時候,她像是一個待修補的瓷器,滿身裂痕。
那時候……
傅沉夜望着她淚汪汪的眼,一時也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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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會錯了意。
他以爲她因爲周家不要她纔不高興。
他以爲她對周偉京有未婚夫妻的自覺。
他以爲……
她早把周偉京當成了未來的丈夫。
“以後我們會好好地,我發誓。”
他輕聲對她講。
戚酒靜靜地望着他在給自己暖腳,片刻後微笑着輕聲:“嗯。”
他們那時候不熟悉,會錯意也有情可原的。
“以後不準再光着腳跑出來了,嗯?”
“我以爲你走了嘛。”
她輕聲。
她都要嚇死了,真怕某天醒來發現如今擁有的,真的就是一場夢。
“要走也會跟你說一聲,嗯?”
“嗯。”
戚酒心裏漸漸地又溫暖起來。
他對自己這樣好。
——
婚禮在即,各大媒體都在爭相發佈有關他們婚禮的一些事,花多少錢,請多少名人等等,但是沒有媒體發到他們婚禮的細節,只一家。
幸運q。
發送了她們婚禮現場的一張照片。
清晰,且板正。
後天,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呢。
戚酒照常上班下班,然後被趙叔接着去做美容。
戚酒晚上下班去美容院路上對趙叔說:“趙叔,您知道咱們傅總剛送我輛豪車吧?”
“少夫人,我知道的。”
“可是您天天來接我,那輛車都用不上了呢。”
“少夫人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這段日子要少操勞,等舉行完婚禮休息好了再開着玩也不錯。”
趙奎笑着對她講。
戚酒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沒再說什麼。
只是沒想到在裏面做美容的,竟然還有熟人。
當她被工作人員帶着走進去的時候,剛好李悠然從裏面出來,倆人打了個照面,李悠然笑着說道:“這不是我們傅氏的少夫人嘛,怎麼自己來做美容?沉夜不陪你嗎?”
“麻煩帶我過去。”
戚酒不稀罕理她。
“怎麼?怕我到連話都不敢跟我講了?”
“……”
戚酒覺得報復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別理她。
越理她她越來勁。
在這種人身上耽誤功夫,真不值當。
晚上回到御園,傅沉夜發微信說晚些回,讓她自己先睡。
她等到十二點多,怕打擾他,便沒再發微信,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牀上放着一束玫瑰,旁邊還有張卡片。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