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粵菜館離開時,年餘餘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
喫飽了飯,稍稍彌補了一些爬山消耗的體力。
坐到車上,她坐姿懶散的靠着椅背,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楚宥放緩了車速,在一個斑馬線前停下後,他伸手調節了一下副駕駛座的座椅。
年餘餘猛然驚醒,澄澈的眸子裏滿是茫然。
“嗯?”
楚宥沒忍住揉了揉她的頭,笑容溫和,“椅背放低一些,你睡得更舒服。”
年餘餘哼了聲,重新閉上眼睛。
回到泰安新城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車剛停穩,楚宥看着熟睡的女朋友,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安靜的車廂內突兀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年餘餘被鈴聲吵醒了。
她蹙着眉,有些不耐煩,下意識伸手打了下自己的男朋友,泛着睏意的綿軟嗓音有些嗲,“接電話呀~”
楚宥頓了頓,看了她一眼,從她的手提包裏掏出手機。
屏幕上,傅年的名字不停跳躍。
他接通電話,順手開了免提。
傅年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年餘餘,幹嘛呢!”
年餘餘徹底清醒了,帶着起牀氣,“這個點,你說呢!”
傅年這才意識到是午休的時間點,尷尬的笑了笑,“咳,抱歉,我忘了。”
“我的俱樂部後天開業,來捧個場給我增加點人氣唄!”
“楚宥要是有時間,讓他也來。”
他半年前從滬市回到嘉南來發展新的賽車俱樂部,忙碌了這麼久,終於要開始營業了。
第一時間,他就給嘉南的朋友們打電話,當然不能忘了年餘餘。
年餘餘想了想,沒給出個確定答案。
“怎麼不挑週末?週三大家都上班,哪有時間去你的俱樂部。”
傅年理直氣壯,“當然是因爲週三是個適合開業的黃道吉日啊!”
年餘餘:……
她一時語塞,剛想說話,一直沉默的楚宥突然開口,“我們下午會去捧場。”
這學期他週三下午只在醫學院上一節選修課,課程不到後四點結束,趕去俱樂部綽綽有餘。
“呦,楚醫生也在。”傅年樂了,“那我就恭候大駕了。”
年餘餘先睨了自己男朋友一眼,又傲嬌的哼了一聲,“等着吧。”
傅年嘿嘿笑了兩聲,得寸進尺道:“那你倆記得給我訂個花籃。”
“一個不嫌少,兩個不嫌多。”
年餘餘氣,威脅道:“花圈要不要?”
傅年立馬不樂意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懟了起來。
最後以傅年一句要是年餘餘敢放他鴿子,他就去找年父年母告狀結束。
年餘餘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氣鼓鼓的抱怨,“告狀精!”
她看着自己男朋友,有些遷怒,“你和他不是關係不好?”
“幹嘛答應那麼快!”
她還沒好好享受一下傅年求她的過程,他就輕而易舉答應了。
楚宥垂下眸子,“現在關係還不錯。”
傅年已經從他的潛在競爭對手進化成了同一陣線的友軍,他得維護好這段來之不易的關係。
“回家吧。”他轉移話題。
年餘餘沒空多想,點了下頭,解開安全帶下車。
從地下車庫進入電梯,睏意再度席捲而來,她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看着不斷上升的數字。
楚宥不動聲色的將她虛虛攬在懷裏。
一進門,她嫌棄的推開他,換了拖鞋就徑直朝浴室走,“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洗澡。”
楚宥應了聲好,趁着她洗澡,立馬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適合情侶一起看的電影。
找好電影,他又進了廚房,準備切水果。
浴室內,水聲淅淅瀝瀝,磨砂擋板上掛起一串串小水珠。
沒一會兒,水聲停歇。
年餘餘裹着浴巾出來,去主臥找乾淨的家居服。
路過廚房時,楚宥聽見動靜轉身投來一瞥,眼神暗了暗。
他低頭看着玻璃碗裏沖洗乾淨的水果,隔了兩秒,又擰開了水龍頭。
而年餘餘纔不在意剛剛的舉動是不是又勾起了男朋友的綺念,拉開主臥的聯排衣櫃,從裏面找出一套長袖家居服換上。
這幾個月,她和楚宥基本是在景安花園住幾天,又在泰安新城住幾天,時間對半開。
而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衣服和私人物品也都漸漸佔據了對方的房子,像是有了第二個家。
換好衣服,年餘餘的睡意經過一番折騰徹底消散。
已經是下午三點,她從主臥走到客廳,就看見茶几上已經擺好了水果和零食。
粗略掃一眼,都是她愛喫的。
楚宥又拿了兩罐可樂,十分自然的走過來攬住女朋友的腰將她帶到沙發上。
年餘餘輕輕掙扎了一下,摁住摟在她腰間的手,“幹嘛呀?”
楚宥單手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點進提前選好的恐怖電影。
伴樂驚悚的電影片頭曲伴隨着他含情脈脈的聲音,“上午是我考慮不周,寶寶,對不起。”
“我們下午就在家看電影、休息。”
年餘餘:……
她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豔陽高照的天空,又看了眼面前電視屏幕上突然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女鬼,心裏一陣無語。
爲什麼要大白天的看恐怖片!
一點氛圍感都沒有!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暗戳戳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難不成是他害怕?所以只敢白天看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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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爲猜中了男朋友內心深處的隱祕想法,年餘餘頗爲體貼的點了下頭,“好。”
她還往他懷裏靠了靠,試圖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楚宥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誤會,他剛剛搜索適合情侶單獨看的電影,跳出來的最優選項就是看恐怖電影。
恐怖的氛圍和緊張的劇情能極好的刺激到女生的感官,讓她們下意識依賴自己的男朋友,增進兩人間的親密度。
而此刻,感受到女朋友乖巧溫順的靠在他懷裏,楚宥決定等會電影結束後再去給回答這個問題的博主寫一個好評。
兩人心思各異,一心二用的看着電影。
“寶寶,怕不怕?”楚宥低聲問了一句。
年餘餘以爲是他覺得害怕了又不好意思承認,於是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改了口,“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