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餘餘還沒來得及回答，打電話的顏青進來了，擰着眉，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們上課，你們兩個到前排。”
姜菁妤笑盈盈的回了個好字，拉着心不在焉的年餘餘走到前面一排。
今天要學的是面食的做法，牛肉面還有包子和饅頭。
年餘餘揉着手底下的面糰，頭一次覺得兩個小時的課程是這麼的漫長。
“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顏青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年餘餘身邊。
今天就兩個學員，助教沒來，他光明正大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年餘餘身上。
然而，她一直在走神，完全沒發現。
“啊，沒有。”年餘餘低着頭，摔打了一下手上的面糰，又繼續不輕不重的揉着。
顏青看着她的動作，忽然伸手想指導一下，手還沒碰到年餘餘，她立馬靈敏的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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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一直偷瞄的姜菁妤見狀插話道：“顏主廚，我這個面糰怎麼一直粘手，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好。”顏青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深深看了眼年餘餘，轉身離開。
而年餘餘像是沒發現他刻意打量的一瞥，等他一走，立馬又和手底下的面糰較勁。
她揉面的力道越來越重，像是把自己所有的不滿情緒都傾泄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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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中午十一點，培訓課結束了，外面的雨勢還沒停，嘩啦啦的雨聲透過窗戶侵襲而入。
年餘餘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擡眸看向姜菁妤。
姜菁妤心領神會，結束和顏青的搭話。
整整兩個小時，如果她不拉着顏青講話，顏青就一直圍在年餘餘身邊。
爲了好友的心情，她只能拼命找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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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經過這一次，她心裏那點對顏青的粗淺好感也消耗殆盡。
這人，忒不識眼色！
完全比不上楚醫生，不對，現在楚宥也得打個問號了！
一離開培訓班，姜菁妤立馬挽着年餘餘的胳膊抱怨，“我喉嚨都快講幹了，平日上課都沒這麼累！”
年餘餘承閨蜜的情，很上道，“我請你喝奶茶。”
姜菁妤哼了聲，“雙倍珍珠。”
“可以。”
等從奶茶店出來，兩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一層層換乘着扶梯往下走。
到了二樓，拐角處的咖啡廳映入眼簾。
年餘餘啜了一大口奶茶，含着珍珠，含糊不清的語調，“你先回去吧。”
姜菁妤卻是有點不放心，“要不我和你一起？”
“你太軟了，萬一楚宥的姐姐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懟回去。”
“不用。”年餘餘抽回胳膊，低頭看着光可鑑人的瓷板磚，“他姐姐人很好。”
“行吧。”姜菁妤沒堅持。
“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兩人在扶梯入口處分開。
目送着年餘餘的身影進了咖啡廳，姜菁妤沒有踏上下往一樓的扶梯，掃了眼周圍的商鋪，她進了咖啡廳對面的小飾品店。
……
臨近飯點，咖啡廳內的顧客並不多，大半的桌椅都空着。
年餘餘以爲她提前十幾分鍾到還需要等一會，沒想到一進來就在靠窗的顯眼位置看見了楚柒。
她站在原地看了兩眼，莫名從楚柒身上看出了幾分惆悵的感覺。
她的心沉了沉。
一個服務員路過，不小心撞到年餘餘，立馬誠懇的道歉，“對不起。”
“沒事。”年餘餘擺了擺手。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正對着窗外大雨發呆的楚柒，她一扭頭就看見了年餘餘。
這一次，她沒像往常一般熱情的迎上來，而是依舊坐在原位，矜持的朝年餘餘點了點頭。
“余余。”
年餘餘感覺很不妙，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在培訓班時姜菁妤隨口胡謅的話不受控的浮現在她腦海裏，難不成楚宥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難道楚柒今天是代他來攤牌的？
儘管心裏的想法再多，年餘餘臉上硬是沒帶出半點情緒，好像沒察覺到楚柒的冷淡，彎着脣走上前。
“楚柒姐。”
“坐，想喝點什麼？”楚柒化了濃妝，不笑的時候看着很有氣勢，讓人有點壓迫感。
年餘餘心情忐忑，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奶茶。
“不用，我喝奶茶就好。”
楚柒掃了一眼，應了聲好。
兩人隔着一張白色的方桌，相對而坐，都沒主動開口說話。
年餘餘能感覺到楚柒正盯着她看，除了覺得莫名其妙外，還有種陌生又複雜的情緒，似疏離似譴責。
緘默片刻，她還是忍不住了，壓下心底令她不舒服的情緒，勉強揚了揚脣角。
“楚柒姐，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楚柒收回視線，輕攪着咖啡，踟躇幾秒，還是決定委婉一些。
“余余，我很喜歡你，但是……”
她止住話頭。
年餘餘的心情隨着她的話高高懸起，脣角的弧度落了下來。
但是什麼，但是楚宥不喜歡她了？
“但是我希望你和楚宥一直好好的，他真的很喜歡，不，他很愛你。”
楚柒握緊了咖啡匙，指尖泛白。
這麼多年，她頭一次對自己不討喜的弟弟生出憐憫的心情。
從週一發現年餘餘和一個陌生男人逛超市告訴楚宥後，他就警告她不許細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她瞭解自己的親弟弟，看着清清冷冷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實則內心極其驕傲。
然而，在感情面前，他卻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小心翼翼，連調查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她以爲他會一直憋着，但昨晚接到李北澤那通電話，她才知道，楚宥原來也是痛苦和委屈的。
所以她今天罔顧警告，想和年餘餘面談，勸對方回心轉意。
年餘餘不清楚楚柒的心思百轉，只感覺對方的話像是迎面打了她一棒，把她都打懵了。
什麼叫希望他們一直好好的？
難道她和楚宥現在……不對，難道楚宥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楚柒牢牢記住要委婉不能遷怒，語氣愈發真誠。
“余余，我知道你們還年輕，面對的誘惑有很多。”
“但……野花只能迷眼一時，家花才永遠不會枯萎。”
“只要知錯能改，我相信你和楚宥會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