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流淌着安靜的氣流,窗外是旖旎霞光,霞光浸染半壁天空。
橘色調的夕陽餘暉透過玻璃,洋洋灑灑的落在深咖色的辦公桌上,氣氛溫馨又和諧。
楚宥並沒有被年餘餘的話迷惑,夾起一塊牛肉,喂到年餘餘嘴邊。
她張嘴咬住。
“好喫嗎?”
年餘餘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神色,“好喫。”
楚宥勾脣,輕笑,“寶寶,這是黃牛肉,家裏冰箱的是我在進口超市買的和牛牛肉。”
看起來差不多,但實際口感有一定的區別。
年餘餘:!!!
她整個人僵住,一時間都忘記了吞嚥的動作。
隔了會兒,她整個人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挫敗極了,主動坦白道,“好吧,這其實是我在飯店打包的。”
還是她專門加錢點的菜。
年餘餘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的攥成拳,手指上切菜時不小心割到的小傷口和手背上被熱油濺到的燙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不得不承認,她在廚藝上屬實沒有一點天份。
她在家整整折騰了一下午,連午覺都沒睡,冰箱裏的食材被她拼拼湊湊分成了兩次,準備一次先嚐試,一次正式做。
結果就是一次比一次糟糕,要麼沒炒熟經過她的補救後賣相極差難以入眼,要麼就是炒過頭,肉質老的難以入口。
一下午的時間,三道菜她一道也沒做成功,眼見着食材耗盡也到了出門的時間,她只能選擇去餐廳打包。
“對不起。”年餘餘小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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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楚宥以爲她是故意偷懶。
明明她之前做西紅柿雞蛋面就挺成功的,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回做一個簡單的西紅柿炒蛋,一次比一次翻車。
年餘餘低着頭,不敢看楚宥的眼睛。
楚宥沒說話,目光落在她臉上,隔了會兒,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年餘餘愣住,反應過來後支支吾吾的,沒動作。
她裝傻,轉移話題,“雖然菜不是我炒的,但米飯和綠豆湯是我做的。”
“你快嚐嚐綠豆湯,我放冰糖了,很好喝。”
楚宥沒接話,抓着胳膊,把她藏在背後的手拽出來。
年餘餘的手很小,手指纖細,白皙柔軟。
兩人獨處時,楚宥總愛把玩揉捏她的手。
然而此時,一向讓他愛不釋手的柔荑,變了樣。
纖細的手指上有兩道切傷,一道傷口有些深,已經凝結成了深紅色的血痂,另一道傷口淺一些,不太明顯,但落在楚宥眼裏,依舊十分顯眼。
而白皙細膩的手背上,有幾點燙傷,零零散散的分佈着,破壞了美感。
年餘餘被看的不自在極了,手指蜷了蜷。
她眼睫輕顫,故意作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樣,“一點也不疼,學做飯嘛,都要經歷這些的。”
“等我慢慢熟練就好了。”
楚宥臉色沉下來,瞧着不高興極了。
他有點生氣,當然也是生自己的氣。
他中午時就不該心軟鬆口答應她。
他碰了碰她的手指,看着那道細長的血痂,下頜線緊繃着,“怎麼沒貼創口貼?”
年餘餘抿了抿脣,眼神飄忽,“小傷口,沒必要。”
其實她是怕貼了創口貼太明顯,會被他一眼發現。
結果現在,還是被他看見了。
她用力抽回手,又把雙手背在身後,催他,“快喫飯吧,馬上菜涼了。”
楚宥板着臉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了張創口貼出來。
年餘餘看着,又乖乖把手伸出來。
貼了創口貼,楚宥依舊是臉色沉沉的模樣。
他握着她的手沒撒開,也沒動筷子喫飯,任由飯菜的熱氣漸漸散去。
而年餘餘因爲他突然冷臉心裏直打鼓,又有點莫名的委屈。
她的鼻尖有點酸澀。
“我就是笨嘛,這次沒成功我下次一定會做好的。”
楚宥臉色更難看,“你以爲我是氣你從飯店打包飯菜騙我?”
年餘餘沒回答,她知道他不在意這件事,也沒法自欺欺人。
她清楚他是生氣她把自己弄的受傷了。
兩人同時噤聲,氣氛冷場。
下一瞬,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內僵持的氛圍。
年餘餘看楚宥,楚宥則皺了皺眉。
還沒等他出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伴隨着一道散漫又耳熟的男嗓。
“楚醫生,聽說你收到愛心晚餐了,不介意多我一個蹭飯的吧。”
話落,李北澤走進辦公室,手裏還拿着一杯剛剛路過護士站,硬蹭來的奶茶。
他吊兒郎當的笑容在觸及到楚宥冷冰冰的視線時僵在了臉上,“額,你倆……”
頂着楚宥的冷臉,李北澤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後罕見的發現連一向愛笑的年餘餘,此刻也是一幅懨懨不振的模樣。
不對勁!
絕對不對勁!
這兩人不會吵架了吧!
李北澤有點激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戀愛腦的兄弟居然會和女朋友鬧矛盾!
當然,他一點也不敢表現出八卦的心思,裝作什麼也沒察覺,硬生生的轉了沒說完的話——
“你倆喫飯呢?”
“帶我一個唄。”他自來熟的走過來,準備坐下。
喫瓜現場第一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出去。”楚宥板着臉,喉間冷冷溢出兩個字。
而年餘餘,則勉強擠出點笑,“李醫生坐下一起喫吧,菜有多的。”
李北澤:……
兩個人,兩個回答,他怎麼選?
下一秒,他把辦公椅搬過來,坐在小茶几旁邊,厚着臉皮朝年餘餘笑的桃花眸都眯了起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當然選擇走到羣衆中來!
反正……他悄悄瞥了眼渾身冒冷氣,簡直快把不耐煩三個字寫在臉上的楚宥,他又不可能當着年餘餘的面揍他!
大不了喫完瓜,他快點跑路!
辦公室內的氣氛又變得有些古怪,年餘餘和楚宥坐在沙發上,李北澤坐在兩人對面的辦公椅上。
椅子比矮桌高出一大截,他也不嫌累,佝僂着腰,喫一口菜,就賊兮兮的盯着對面的兩個人看一眼。
過了兩分鐘,他終於受不了辦公室內的過份安靜,簡直影響食慾。
“咳,你倆是在進行誰先說話誰會輸的比賽嗎?”